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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表妹通話,表妹說這可能是苦夏,她自己也是沒胃口,還伴隨著失眠。
她慶幸她的睡眠質量還行。
但因為食慾不振,她在極短的時間內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臉頰上的嬰兒肥逐漸消失,牛仔褲直往胯|下掉。
這天晚上,曲阿姨和老人們在外乘涼,她一個人踱到老地方,找了棵樹,舒服地躺下,看著對岸的萬家燈火,聽著黃河的滾滾浪聲。
她哼起歌來,節奏舒緩又帶點跳躍,哼到結尾,她聽見微信聲音,不是她的,她的諾基亞裝不了微信。
她回頭,果然看見小陽春胳膊搭著樹幹,兩人視線對上。
“你作業寫完了?”她問。
“該我問你。”小陽春撿走地上的枯樹枝,往她邊上一坐。
“沒呢,待會兒你借我抄。”他們雖然不同班,但有兩門課的作業相同。
小陽春伸開腿,舒展肩胛骨和脖頸,懶洋洋地說:“好處。”
她說:“我幫你送情書。”
小陽春說:“你有封情書在我那兒。”
她問:“剛怎麼沒給我?誰寫的?”
小陽春反問:“我的呢?”
“在教室,忘拿了,明天給你。”她又一次問,“我那封誰寫的?”
“二班的一個,叫許什麼。”
她想了想:“沒印象。”
風吹浪滾,她指著左岸說:“我剛才看見有人在那裡游泳。”
“嗯。”
“這是黃河。”
“怎麼?”
“黃河裡游泳誒。”
小陽春翻起眼皮,看著她說:“我以前還常游到對面。”
她不信:“怎麼可能,我怎麼沒看見過你在裡面游泳。”
“幾年前了。”
“那你現在遊一個。”
“找死?”小陽春撿起枯樹枝往黃河一拋,“不知道哪來個旋渦,就能把人吞了。”
月色昏暗,她沒看清枯樹枝究竟是不是被吞了,她托腮望著對岸說:“我還沒去過那裡。”
“跨省了。”
“我知道。”
在來蕪松鎮生活之前,她從沒想過一條河的兩端會是兩個省,有種白天與黑夜,人間與天堂的一線相隔感,同在世間,卻生活在兩個世界,明明跨出一步就能抵達彼端,可這就是天塹。
這條河沒法橫跨,要去到對岸,得坐一段漫長的車,想象只能被現實抹殺。
小陽春說:“我們以前把錢扎塑膠袋裡,游到對面,吃一頓飽的再游回來。”
“那裡有什麼好吃的?”
“也就那樣,”小陽春回想了一下,“有家店蜜三刀和水晶餅的味道不錯,是招牌。”
她抱著膝蓋,歪頭看著他。
他轉頭對上她的眼,頓了下,問:“沒吃過?”
“嗯,”她說,“這兩樣聽說過,沒見過。”
小陽春問:“你不跟你們班的逛街?”
“還真沒逛過點心鋪。”
小陽春搖搖頭。
突然咕咕幾聲,橫衝直撞進了夜風中,小陽春看向她。
她下巴抵在膝蓋上,平靜地陳述:“想吃。”
小陽春:“……現在沒車。”
她故意道:“你游過去,我請客。”
“嗬……”小陽春似乎懶得理她,他雙臂枕在腦後,閉目養神。
她的肚子又咕咕叫了幾聲,還真餓了,難得在這個燥熱的夏天,她有了飢餓感。
坐也坐夠了,她想回去寫作業,正要叫小陽春起來,小陽春忽然睜開眼,看著她不說話。
她遲疑:“幹嘛?”
小陽春起身,拍拍褲子說:“跟我來。”
“去哪?”
“跟上就是。”
他沿著黃河岸邊走,邊走邊低頭髮微信,她莫名其妙地跟了他一路,走了一會兒,小陽春才停下,前方苟強騎著電瓶車抵達,把手機防水套和浮標拋過來,嚷著:“我的哥,你要幹嘛?”
小陽春把手機塞防水套裡,脫了T恤,就剩一件褲衩,他做著熱身運動,對苟強道:“我去趟對面,你幫我看著點兒。”
彷彿在說下趟館子這麼輕鬆。
她目瞪口呆:“你開玩笑?”
小陽春語氣很敷衍:“你不是想吃?”
她狐疑地將對方從頭看到腳,覺得小陽春應該在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