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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來?”黃圓對著鏡子正在梳頭,看她已經穿戴整齊,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滑冰去了,”黃方說,“叉子給我們找了一個體院的教練,滑得特棒!”
“不是對你們說過了嗎,少跟叉子來往,你們怎麼就是不聽呢,當心哪天他一出事,把你們倆也帶進去。”黃圓顯得有些不耐煩,“晚飯已經做好了,迪克你也在這兒吃吧。我要出去一趟,你們先睡吧,不要等我了。”
你當時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手上託著進家前專門為黃圓買的冰激凌進退兩難。你聽說,她在出獄的那天路過冷飲店時,一口氣在馬路邊上吃了五盒冰激凌,所以每次上街回來,你總忘不了給她帶上幾盒。
“把這個吃了再走吧”。你遲疑著,將手中託著的冰激凌向黃圓遞過去。
“我現在不想吃,”黃圓瞥了你一眼,臉有點兒紅。“拿給你媽媽去吃吧。”
“這是人家專門給你買的。”黃方說。
“我實在是吃不下了,”黃圓說,“下午我們在‘老莫’吃飯,吃了一肚子冷飲,那裡的冰激凌可好吃了……你看,冰激凌都快化了,要不,你們倆趕緊給吃了吧。”
“你是不是跟那個叫劉震亞的一塊出去吃飯了?”黃方說,“他是咱們家的仇人,這你比誰都清楚。叉子說,現在你們倆好上了,這是真的嗎?”
沒有回答。
“我明告訴你,我不許你們倆好!”黃方嚷了起來,“我早就看出來了,劉震亞那丫的沒打你的好主意。”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黃圓也急了,“你看你現在說話那樣兒,跟叉子似的,要不說跟他呆在一起學不了好呢。”
“但叉子他對咱們並沒有壞過,你憑良心問問自己,他對咱們怎麼樣?”黃方說,“尤其是對你。”
“叉子跟咱們不是一種人……”
“這話準又是劉震亞那丫的說的,”黃方搶白道,“咱們是什麼人?又不是他媽的高幹子弟,是黑五類!要我看,劉震亞那丫的最壞了,叉子比他強多了,那丫的當初抓你可能就是想跟你好。”
“胡說八道!”黃圓氣得一下子將梳子扔在了桌子上,向屋外走去。“我走了。”
“告訴我,你到底要去哪兒?”
院子裡傳來黃圓的喊聲,“你管不著!”
你看著這一幕,腦海中猛然閃過黃圓曾交給你保管過的那塊帶血的床單和拽斷的燈繩。你當然特別想弄清楚這些東西究竟意味著什麼,但黃圓對這些東西無論是當初交給你,還是日後取走時,都沒有向你透露過一個字。事件的主人公之一當然是這些東西的持有者,但事件發生的時間和地點,你卻無法確定。黃圓扎傷黑大頭之後,你曾經將這些東西與黑大頭聯絡起來。你覺得,以黃圓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卻要持刀將別人照死了扎,這其中必有原因,沒有深仇大恨是無法做到的,但這些只是猜測。
“黃方,別說了。”你將手中已經融化了的冰激凌扔進了畚箕裡,安慰著他,“黃圓她自己會分清是非的,她比誰都不傻,她一定會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的。”你一面言不由衷地勸慰著黃方,一面心中想到,黃圓肯定是去找劉震亞了。此刻,如果將劉震亞和叉子放在一起比較,你寧願黃圓去找的人是叉子。至於你自己心中對黃圓的那份情感,你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因為你看清了,黃圓對你始終是像對待弟弟一樣,從沒有向你流露過你希望她向你流露的任何表示。長大後你才明白,黃圓對於叉子和劉震亞表現出來的好感,是青春期女孩尋求保護和安全感的表現,是由缺乏長輩關愛的原因引起的,其中真正屬於愛情的成份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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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鐘樓 17(1)
春天,春天!你每年總是如期而至。人們總將你稱頌為一年之中最美好的季節,詩人們總將你與綠色的伊甸園媲美。然而,一九六九年北京的你,卻是渾沌、混亂、乾燥、風沙彌漫,毫無生氣的。文化大革命以來形成的一切都還沒有改變,一切都還在延續、甚至發展著。清理階級隊伍、反對無政府主義和奪權,是當時革命運動的三大主題。除了上上下下的野心家們想趁著文化大革命撈取更多的利益之外,如果這也能夠算是希望的話,絕大多數的人們則是過著毫無希望、前途渺茫的日子。
只有黃圓有所不同,她似乎每天都生活在充滿著希望的日子裡,這希望是劉震亞給她帶來的,她的心中已經被劉震亞全部佔據了。
在黃圓的心目中,如果拿叉子和劉震亞相比較,優勢絕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