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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數株茶樹,一籬*,風雨晦暝之時的片刻小憩。從黃帝時代算起到現在,中國一定有上百萬隱士了。但是,讀他們的故事的時候,我很懷疑他們能不能存在於20世紀。每當我問起臺灣的和尚,他們都向我保證說,中國隱士已經不復存在了。經過一個世紀的革命、戰爭和壓迫之後,他們怎麼還能夠存在呢?但是,我仍然心懷疑問。
三年後,我結束了寺院生活,自己隱居在一個名叫竹子湖的山村裡。從那裡可以俯瞰臺北盆地。與此同時,我開始著手翻譯一些中國古代隱士的著作:寒山、拾得、豐幹、石屋和菩提達摩。十二年後,即1987年冬,到中國大陸旅遊的禁令解除了,島上的人民紛紛開始探望他們長達四十年沒有見過面的親友。
1989年春,我決定加入這股人流,不是為了探親,而是為了尋找隱士。當一位和藹的贊助人願意為這趟考察旅行提供費用時,我給在美國的史蒂芬?約翰遜打了電話。早在兩年前,他曾經向我表示,如果這樣的旅行能夠成行的話,他願意作為攝影師跟我一起去。他沒有改變主意,於是我們約好兩星期後在香港碰頭。我找出自己的舊森林服務揹包,讓人釘上了新帶子。同時我也開始仔細研究地圖,尤其是那些註明人口密度的地圖。我不知道到哪裡去找隱士,但是我猜想,如果還有隱士,那麼他們一定會在山裡。但那是哪些山呢?即使我們碰巧找對了那座山,我們又怎麼能找到正確的路徑,更何談那隱士的茅屋呢?而且他們會歡迎來訪者嗎,尤其是兩個揮舞著錄音機和照相機的外國人?還有,當局會不會試圖阻止我們?一大堆問題。沒有答案。
在中國古代,隱士群體的升降沉浮是與來自都城的“風的變化”息息相關的。我想,動身進山前,我們也可以試試風向。在香港碰頭後,史蒂芬和我飛往北京。我們是在四月的最後一天到的,北京的一位德國朋友提出讓我們分享他在城郊頤和園裡的膳宿裝置,我們高興地接受了。
透過新形式的外貿,中國保持著持續發展的勢頭,它已經開始把過去的幾處皇家園林出租給其公司能夠承擔起這筆費用的外國人。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我的朋友恰好住在過去江青住過的那套寓所裡。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章 隱士的天堂(3)
第二天,我們參觀了廣濟寺。廣濟寺是中國佛教協會的所在地,因此我推想,這兒可能是開始我們的考察的好地方。我問佛協的副會長周紹良,他是否知道我們可以到哪裡找到幾個隱士。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這個問題,廣濟寺的方丈淨慧法師① 說,他曾經聽說過西安附近的終南山裡有隱士。
我對西安地區不熟悉,正想再多打聽點兒訊息,可是就在這時候,周紹良說話了。他說,中國已經沒有任何隱士了,在終南山或其他山裡漫遊,不但毫無益處,而且很危險。與此相反,他建議我們去參觀中國重新活躍起來的幾個禪修中心。他很耐心,寫下了四個這樣的寺廟的地址。我謝謝他的幫助,大家道別。出去的路上,我向那位方丈問訊。他那淡淡的微笑,至今我依然記得。
兩天後,史蒂芬和我參觀完了城北的長城,回來了。我們的火車要去位於北京西北的古代佛教中心大同,離開車還有四個小時。那一天是5月4日,是現代中國第一次學生運動的七十週年紀念日。街上擠滿了*者,離火車站還有一英里,我們的計程車就進不去了。我們別無選擇,只好下車,背上揹包,開始沿著東長安街,擠出一條路來。那一天天氣晴朗。我們能夠聽到小鳥在吱吱喳喳地叫,腳踏車的鈴聲在響。每個人都在微笑。我們陶醉了。
第二天早晨,我們痛苦地在大同醒來。大同是最沉悶無趣的城市之一,在其城外山腰上,有一千五百年前雕刻的巨大的佛像。關於這些佛像,我所留下的唯一的印象是,它們是多麼幸運,有人那麼有先見之明,在巖洞附近種植了很多丁香樹。丁香正在開花,靠近根部的地方有空隙,可以從下面爬過。
第二天,我們第一次冒險進入農村,去遊覽恆山。恆山是中國五嶽中最北的一嶽,也是古代隱士的家。它的風景確實是夠優美的了,但是我們沒有發現任何地方有隱士居住的跡象。
次日,我們動身向南去五臺山。五臺山是大智文殊師利菩薩的古道場,也是中國佛教徒所選定的四大聖山中最北的一座。五臺山位於蒼茫大野的中間,我們想,那兒可能有隱士居住。
可是事實卻並非如此。視野裡幾乎沒有一棵樹。我推斷:沒有森林,就沒有枯枝;沒有枯枝,就沒有木柴;沒有木柴,就沒有茶;沒有茶,就沒有禪;沒有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