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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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林風帶著些微燥熱,師欽窒息之感終於有所緩解。
今日是休沐日,他的父親師宜官前一天回來時特意提醒:糜長史如今正得天子歡心,你二人年紀相仿,若有機會可以嘗試結交他。
也是父親這番話,今日他才鼓起勇氣邀請糜荏。
且不論集會原本規定大家可以向內舉薦人才,若是嚴格算來,就以長史官位而言,糜荏參加此次集會完全算是屈尊。
師欽原以為如今文士大多喜愛九連環與魔方,不會牴觸糜荏加入。哪裡想到會有李文這般刺頭,三言兩語便向糜荏下了戰書?
好在糜荏面上並未因李文的冒犯生氣,不僅乾脆利落接受了挑戰,還反駁得李文再無話可說。
見糜荏應下,原先盤坐著的人紛紛鬆了一口氣,起身各自走到兩人身旁站定。很顯然,糜荏身邊青年們所在計程車族,或多或少都與十常侍有關。
當今士族子弟必需學習君子六藝,指的是禮、樂、射、御、書、數。因地制宜,兩方決定了三項比試內容:樂、射、書。
樂是樂器,在場中人有不少帶了琴,笛,簫等容易攜帶的樂器。畢竟集會高談闊論興致濃時,大家都會奏曲助興。
射是射箭,有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五種射技。不過林中不好施展,便簡化為現下流行的投壺。
書是書畫。一般參加文賢集會的文士們都會攜帶慣用的文房四寶,可將會中趣事記錄在案,供人鑑賞。
除此之外,還有天子劉宏最好書法的原因。
光和元年,劉宏創辦了鴻都門學,廣徵天下有文采之士,甚至還舉辦過書法大賽,從中選拔擅長書法者。師欽的父親師宜官便是其中一屆冠軍,才會被劉宏徵為選部尚書,入尚書檯為官。
如今權勢都在尚書檯,士族子弟擠破了腦袋都想入鴻都門學,拼了命地練習書法。李文於兩年前考入鴻都門學,憑的便是一手與師宜官如出一轍的隸字。他入學後自覺高人一等,愈發恃才傲物。
雖有一路暢談,師欽依舊摸不準糜荏有幾分能耐,只能輕聲在他耳旁分析:“長史別看這李文心性高傲,他的一手書法卻還算不錯。他最擅長隸字,形似家父手書,很得大家推崇。”
他說這話時,尾音微微上揚,語氣同眼眸深處都透了一些輕蔑。
李文慣來清高,卻一直模仿他父親的字,甚至比他這個親兒子還像。且不說此中深意,光是這言行不一就足夠師欽不喜。
“除書法外,他很擅長投壺。武帝時曾有郭舍人激矢令返,一矢百餘反。李文雖做不到郭舍人這般,但曾有過反覆十次,不能小覷。”
“至於樂器,李仲才只會琴,曾當眾演奏《簫韶九成曲》,手法無甚錯誤,只不過聽琴聽意,不過爾爾。”
糜荏聽完,不置可否挑眉,也未對師欽此言做出任何評價。他將目光放到李文身上:“李公子,可是三局兩勝制?”
李文已重新打起精神:“不錯!”
他對自己的才藝頗有自信,贏過糜荏這等滿身銅臭的溜鬚拍馬之輩毫無難度。但為防止糜荏懷恨在心,他已決定在第二場樂禮中輸與糜荏。這樣,這位第十一常侍總不至於當著大家的面惱羞成怒,暗中給他父親小鞋穿。
“吾覺得不妥。”糜荏語氣溫和,“既然說好三場,那麼輸一場都算不得贏——李公子以為如何?”
眾人譁然,紛紛驚詫於糜荏話語之中的狂妄之氣。但轉念一想,說不定這糜荏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能贏一局呢?這樣即便李文贏上兩局,也是不算贏的。
李文自然想到這一關鍵點,登時就被氣笑了。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又道:“糜長史既有如此豪氣,那我可否再加一個條件。”
他原打算給糜荏一個臺階,但糜荏既然給臉不要臉,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請說。”
“今日之戰,你我願賭服輸。將來不論何時何地,但凡勝者在場,輸者必須退避三舍,不得再追究任何!”彈不好琴又如何,糜荏一介商賈也不見得會樂器。
糜荏面上瞧不出任何端倪:“一言為定。”
不知怎得,瞧著糜荏從容不迫姿態,荀彧心中總有不詳預感。想到兩人賭約,他嘆了口氣提醒李文:“仲才兄,糜長史師從大儒鄭玄,你千萬莫要小覷了他。”
李文微微愣神。
只是外圍僕人已取來兩張案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