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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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明白我的思想的時候，聽我說話，跟我遊戲。他自稱時尚智慧並重，但其實擁有不少缺點，但是他嚴肅地辯解，說這個看上去漂漂亮亮的世界，彷彿時尚熱鬧，其實也千瘡百孔，充滿了遺憾。換而言之，我們為什麼要對一個貓咪那麼苛求呢？他的那些無傷大雅的缺點並不引發戰爭，也不導致饑荒，倒是帶給了我一些春暖花開般的美好時光。

我把我們的故事記錄下來，因為有一天貓下士突然憂傷地對我說，時光最終都會流逝，對於人類來說，嬰兒時代的記憶相當容易被時間抹去。為了讓他不要擔心，我決定把這短短的時間裡發生的雞毛蒜皮的事都寫在這裡。這樣，應該對於貓下士會有所安慰吧。

不過，貓下士還是堅持說，即便這樣也沒有用，這是人類的宿命，總之，他堅持我度過嬰兒時期之後，便必定會忘記這一切。他瞄一眼這裡的文字，嘟著嘴說，大概你也不會記得這是自己寫的東西。他說，你們人類就是這樣，在善於遺忘中，若無其事地生生世世走下去，真是一種相當無情的動物。

我想，他是非常非常擔心我將他忘記，也非常非常留戀這段超凡脫俗的日子，所以評論我們人類的時候，語氣有些過於偏執嚴厲了。不管怎麼說，我希望這個叫作Miu　Miu的貓下士和今後的我看到這裡的文字之後，會感覺到四處迸濺的喜悅和絢麗的思想的火花。

在這個充滿變化和意外的浮躁的世界上，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這麼多。等我長大成人，也許我能做的還會更多一點——這是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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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的我和這個新鮮的世界

我出生的時候，正值冬天，臨近新年。過去的那一年，世界與往常一樣，不是太好，也不算太壞，既有戰爭，也有溫柔富貴。這樣的口吻是我模仿大人們對這個世界略表遺憾時候所用的語氣，當然他們揹著我說這樣的話，覺得像我這樣的小北鼻不應該過早沾染這個世界的煩惱，而我也善解人意，不與他們探討諸如時政這樣苦悶又無聊的話題。我盡一個北鼻的職責，做一個北鼻應該做的事，大哭，大笑，有時呱呱大叫。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很新鮮，充滿驚奇。

我能夠暫且不必理會那些發生在遠方的令人不安的事件，不過是因為我出生的地方恰巧和平繁華。這是一座盛產高樓大廈的大都市，據說建成這樣的規模也不過花了二三十年時間——人類創造的速度據說是驚人的；如果沒有毀壞，那簡直什麼樣的目的都可以達到，雖然事實好像不是這樣。

我出生的時候許多人正興高采烈地互道新年快樂，因為舊的一年剛剛結束。人們似乎都喜歡告別過去。混沌初始，我不知道我的過去在哪裡，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我開始明白，這樣的時間的流逝就是所謂的過去的積累了，這讓我感覺到一種驕傲。但是，大人們好像並不對過去表現得特別激動，他們似乎更喜歡憧憬著未來；對於我來說，我還不太明白未來的意義，過去的每一分鐘才能夠讓我不斷津津有味地回味——他們說，這就是記憶了。

我的記憶在這個都市裡滋長。這個地方到處充斥著名詞，所有東西都必須有一個名字。起先，我努力地想試著模仿大人們發出的聲音，但是後來我發現即便是大人，嘴裡吐出的音節也並非全有意義，所以便不特別著急——當我自己大叫，而別人不能明白的時候，也漸漸坦然自若，因為這並不比大人的廢話更讓人難為情。我當然也有名字，而且不止一個，說中文的時候，我有中文名字；說英文的時候，我有英文名字；碰見大人想要表達他們要急於宣洩的對我的愛護的時候，我有別的小名——這真是個複雜的溫暖的世界。當我一個月大的時候，發現自己有了一個神氣的暱稱——大人們開始叫我牛奶中尉——大概是我喝奶的時候全神貫注，像一個稱職計程車兵——專心致志，有一種職業美感，並且神聖，有高貴的氣度。這真是個響噹噹的體面的名字，從此我抱著奶瓶的時候便有了一種名至實歸的驕傲感覺。

既然被稱作了中尉，我簡直有點不好意思透露我的那些膽怯的時刻——有一種讓我深感恐懼的東西叫作疫苗，與之同時出現的一定是一根針。細細的針扎到肉體裡，雖然不過幾秒的時間，但是天地彷彿在一瞬之間變色了，被針扎過的地方也會變得紅紅的，還會腫起來。我那個叫作皮特潘的醫生堅持說這些都是必需的，是為了預防這個世界上這樣那樣的病毒。我不太相信他的話，所以便不顧中尉的尊嚴，每次必定大聲吼叫，還迸出大顆大顆的淚水。但是皮特潘醫生不為所動，很盡職地把針飛快地紮下來，因為這是為了我的健康——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