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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覺得我的高度站不上金嘉韜的層面,無法理解他的重擔,那麼自以為和他同層面、或者比他層面更高的你,能理解嗎?” 養金嘉韜十九年沒聽人說過讓她理解理解他,方蘊瑤對這種言論感到新奇,要笑不笑道:“他是我兒子,我需要理解他什麼?” 不等衛司融再說,方蘊瑤又迫不及待道:“連他自己都沒要我理解他,你一個外人那麼著急替他強出頭,為什麼?” 陌生中夾雜著熟悉的審視模樣,比看兒媳婦有過之無不及。 這是超乎衛司融意料的發展,看來有錢人的腦回路非同尋常,他輕笑:“剛見面匆忙,忘記做自我介紹。金太太你好,我是市局刑偵大隊心理顧問衛司融,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聽見心理顧問四個字方蘊瑤臉上表情消失了,只微皺眉頭盯著他。 “在您來前,我和金嘉韜聊過了。”衛司融完全不在意方蘊瑤怎麼看他,“他對我吐露不多,仍能從行為舉止裡窺見他這十九年來過得有多糟糕,我沒有指責金太太是個失敗家長的意思,只是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庭會讓十四歲的孩子被逼迫到患上狂躁症,又是什麼讓他從自我追求刺激變成拿人當玩具。” 字字句句像利刃,戳得方蘊瑤戴著的完美面具搖搖欲墜。 “據我所知,在陶詩禾出事前,他很不恥任劫花錢買人當玩具的做法,那個時候最多旁觀。在陶詩禾死後,他玩得比任劫還瘋,我想身為善後者的金太太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這一心理變化的重要原因。” “現在任劫死了,薛家為薛韶宣的安危考慮把人暫且放在家裡保護起來,只有他沒人管沒人問,身後跟著一群監視的小尾巴。” “先前金太太說你是打不通兒子電話,去了學校宿舍,又碰上輔導員才知道他被警方請走的事,這根本在說謊。” 方蘊瑤矢口否認:“我沒有。” “上午十點你和你先生還在潯陽分店剪綵,收到訊息說金嘉韜被帶走,你本欲不管,因為你知道金嘉韜有方書記做靠山,警方不敢對他怎麼樣,他真想走沒人敢攔,所以沒想安排人撈他,後來發現他一直沒離開,逐漸品出不對勁來,著急忙慌從潯陽趕回來。”衛司融歪頭看眼方蘊瑤的高跟鞋跟,“下次再說去了哪,起碼得先去那沾沾泥巴,留著上個地方的痕跡說著謊,真的很容易被拆穿。” 方蘊瑤下意識將鞋跟落在白色地板磚上,落出兩聲清脆響聲。 在這場心理交鋒裡,衛司融獨佔上風,直接讓方蘊瑤無話可說。 窗外夕陽的紅透過沒落下窗簾的玻璃映照在屋內人身上,隔著空調冷氣依舊感覺到灼熱。 方蘊瑤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她咬牙道:“我可以交出當年迫害陶詩禾的兇手,作為交換,現在讓我帶走金嘉韜。” 衛司融緩緩搖頭,說出個殘酷現實:“警方不會縱容任何包庇犯罪嫌疑人的交易,金太太,你只剩明天,明天過後,你的秘密將不再是秘密。” 能提出剛才的置換條件是方蘊瑤心裡最低底線,他既然不願意,方蘊瑤脾氣也上來了,倏然起身:“那就不打擾了。” “金太太,機會只有一次,這是我的聯絡方式,你想通了隨時打我電話。”衛司融遞過去一張粉色便利貼,上面行雲流水般寫著串號碼。 方蘊瑤到底沒拒絕,沉默著接過來。 偏偏衛司融非要給人誆個無形的圈套壓著人,他說:“僅限明天。” 這下直接惹惱了方蘊瑤,氣沖沖大步朝外走,連句再見都多餘。 全程替他捏把汗的小茹長舒口氣,心起憐憫:“有這麼個媽,是我早抑鬱了。” “所以他有狂躁症。”衛司融說,“方蘊瑤很清楚我們想要什麼,也知道把金嘉韜放在我這的風險,她很奇怪。” 小茹回想起剛才種種,還心驚膽戰:“衛顧問,下次別這麼在別人雷區蹦躂了,我看得害怕極了。” “怕她打我?”衛司融淡笑道,“她不會的,我也不會讓她打到。” 好歹他也受過專業性訓練,基礎的防身術還是有的,精不精就得另說。 天快黑了,鄭汝水和周查還沒回來,兩天一夜沒回過家的衛司融有些疲憊。 “你不用跟著我,我想先回家一趟。” 小茹看眼時間,接近食堂飯點:“到點了,衛顧問不在這吃過飯再回家嗎?” 這聲提醒讓衛司融記起短暫被遺忘中午與宣帛弈做過的約定,無端生出些許歸心似箭的急切感來,他眯了下眼:“不用,我回家吃也一樣。今天下午的線索我已經整理成文件發到群檔案裡,有任何疑問隨時問我。” 小茹連連點頭,目送他略帶急躁上樓拿車鑰匙,轉身快步出了辦公樓,一路小跑往停車場,心裡怪怪的,衛顧問這著急回家的樣子像極了隊裡某些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