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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來,他掀起被子一角就要上床。在他看來,讓他進屋就意味著同意他上床。 沒想到程諾一下子坐起來,氣鼓鼓:“你下去。” 關越被她這個舉動嚇到了,也沒爭辯,黑著臉下床,抓起沙發上的被子抖了抖,蜷著腿躺上去。 氣氛又冷下來。 程諾關了燈,只留下一盞壁燈。光線如平靜湖面的波紋在空間裡盪漾,裹挾著兩人各異的委屈。 關越轉身看了眼床上,只能看見一個鼓起的背影,小小的,沒有她說的話那麼強勢。 他睡不著,腦海裡跑馬燈似的,想起一些事。 有好有壞。 有件事他嫌丟臉本不想說的,怕被人笑這個年紀了還吃醋。 但現在他不想忍了,盪漾的紋路被攔腰斬斷,他語氣譏諷:“你是不是見了你前男友,看人家高材生,混得不錯,就把壓力轉移到兒子身上?” 程諾沒睡著,聽見他說的話,呼吸一滯,胸口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酸脹難捱。 她轉過身,視線在黑暗中直直戳著沙發上的人:“關越,你越活越回去了。小栩的事是小栩的事,你牽扯無關的人有意思嗎?” 她想說,一起生活這麼久他對她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麼?她幾天前確實因為要去探望高中老師的事跟周成鬱單獨見過一面,害怕關越多想,她也沒說。 關越沒有那麼小心眼,純屬找個出氣口:“你心虛什麼,我又沒說什麼。” “我心虛?”程諾徹底被惹毛,眼眶一圈火辣辣的,眼淚漱漱往下落。 關越在窄沙發上翻來覆去幾下,就聽見床那邊傳來低低的抽泣聲,連帶著被子一顫一顫的。 她最知道怎麼讓他投降了。 但今晚不是裝的,是真氣了。 他翻下沙發,輕輕掀開被子上了床,床上的人感知到他上來了,扯著被子往邊上縮了縮。關越強勢把人撈到懷裡,安撫口吻:“這個問題不追究了,過。你也別哭了。” 程諾連推帶搡,要掙開,哭得也更兇了,眼淚顆顆分明的往下滾,還壓著嗓子不出聲,顯得更可憐了。 關越半靠在床頭,使了點力把人穩住:“別鬧了,嗯?關栩諾的事我們兩可以商量,不存在誰扮紅臉誰扮白臉的事,我跟你的目標是一樣的。” 程諾抹著眼淚苦笑:“鬧,你覺得我是無理取鬧?還有什麼叫那個問題你不追究了,我做了什麼需要被你原諒的事嗎?你一副高高在上超度我的語氣。” 關越俯身吻了下她眼角,溼溼鹹鹹,水潤潤的。 “我剛氣昏了,胡說八道,你大人有大量別計較。”他說完,繼續吻她有點發燙的臉頰,一路往下,剛要附上她嘴唇。 程諾伸手擋住,語氣不軟:“呵,你又想睡一覺,就當這些事沒有了?” 關越剛騰起來的慾望瞬間被澆滅,但是他現在冷靜下來,知道兩人反唇相譏解決不了問題,他也不願和她僵著。 人到中年,家庭穩定,夫妻關係和睦比其他都來的重要,這點他還是看得清。 主動開解:“曲解你是我不對,我道歉。至於關栩諾談戀愛的事,”他嘆了口氣,“沒你想的那麼不堪,你得對他有信心一點,也對我們自己有信心一點。我跟他談過,他和那個女孩確實互有好感,但兩人就是偶爾互傳一下紙條,假期發發訊息聊聊天之類的,你說的出格的事我作為當爹的早就跟他約法三章過,我相信他。” “所以還是我的不對嘍?”程諾還硬著臉,但是在孩子教育這事上她沒法比關越更硬氣,他的理念是和她有出入,但是要論付出,他更有話語權。 關越知道她這麼說就是軟化的前兆:“我沒說你不對,我知道你比我更愛那小子。但是你得注意方法是不是,不然只能是把他推得更遠了。我當然也希望他考個好學校,但是比那更重要的是他得有主見,能自己處理一些事情,能有自己的獨立性,而不是一直活在爸媽給他畫好的小圈圈裡。” 程諾抓著他睡衣擦了擦淚,順手摸了把關越所剩不多的腹肌,怏怏道:“我就是害怕他走彎路,都是你的基因,怎麼他一點都不學姐姐的穩重和乖巧。”她嘴角撇著,真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關越彷彿看見了以前那個小姑娘,她有時候無意識的狀態下會做出很小女孩的舉動。 他揚唇笑了笑:“有沒有可能他也遺傳了一部分你的基因。” 程諾瞪他:“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 “別以為你拐彎抹角罵人我聽不出來。” “氣消了?”關越笑問。 程諾也平靜下來了,她其實何嘗不知道那些道理。可是她本身就容易受外界因素影響,看著網路上各種宣傳再加上班裡家長之間的暗暗攀比,再想想迫在眉睫的中考,她總害怕時不我待。 焦慮就開始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