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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江風吹拂著我的衣衫,一股寒流從骨子裡透出來。我奔到山邊,除了江水嗚咽,四周沒有一個人影。我大聲呼喊:“宛宛——宛宛——”宛宛,如果你已經成鬼,請不要離開我。我願意和你在一起,願意夜夜被你的魂魄糾纏。宛宛,你的心事還沒有告訴我,宛宛,我不想你走啊,不想你走啊……
嗓子忽然啞了。我扶住山邊一株大樹,但覺說不出的苦痛。前塵往事齊齊翻滾在腦海中。幽州的雪夜,父親死前蒼白的臉色,宛宛在溪邊洗衣服時的笑容,小蝶嗚咽的齒痕……我的親人們一個個離開了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就是流浪的孤魂,不知道為何生?為何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從何而來,更不知道自己終將走向何方……我嘶啞地叫著,猶如黑夜中一匹最孤寂的野狼。
解夢(1)
自從金山寺一夜後,我再也沒有夢到宛宛。但是我心中的謎團並沒有解開。元宵節到來前,周羅喉給我下了新命令,要我訓練一群新兵。
原來任忠指的小馬駒就是這個。周羅喉帶著我巡視長江防線時,淡淡道:“這群新兵不是普通人。這個燙手山芋誰都不願意接。任忠丟給你,我希望你能做出成績來。”
我好奇地問:“他們都是什麼人?”
“他們都是陳國的世家子,學文不上路,偏偏喜歡生事,要來學武。”周羅喉微微一笑:“裡面有今上的兩個侄孫陳顯、陳慶;有謝家三公子謝悠寧,也是個鬼靈精怪的傢伙;還有蕭世廉的小兒子,也就是蕭大將軍的孫子蕭平,是個好勇鬥狠的孩子……有點像我十五歲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以為老子天下第一。”
我頓時明白了:原來是群公子哥兒。
我忍不住問:“大將軍,您覺得我去訓練他們合適嗎?”
周羅喉斜眼看著我道:“有什麼不合適?他們中最大的不過比你大三四歲,最小的大概比你大一兩歲。對了,你什麼時候滿十五歲?”
我咕噥道:“應該是元宵節吧。我也記不清楚自己的生辰八字,就記得小時候爹爹會給我舀好大一碗元宵。對了,應該是元宵節,因為我孃親就是生我的時候死了,所以我從來沒有吃過生辰飯。爹爹說我的生辰日就是母難日。”
周羅喉看看我,他的聲音放得溫和了許多:“既然這樣,元宵節的時候,我讓府裡專門為你做一桌吧,祭奠你的孃親。”
我心中湧過一股暖流:大將軍,大將軍。我暗暗唸叨,如果今生有幸,老天請讓我羅藝追隨大將軍一輩子。
我單獨回到水師營的時候,連老杜都知道我要訓練一群少爺兵了。他上上下下打量我道:“小胡人,你去趟江州,不但折了老婆本,還中了邪,居然又接了這麼個苦差。告訴你,少爺兵不好訓,看他們怎麼折騰你這個鄉下佬吧。”
我不喜歡他提中邪這件事情,便道:“都是爹孃生的,誰還三頭六臂不成?對了,你彆嘴裡嘮叨什麼邪,我聽夠了。”
老杜摟住我肩膀道:“你別不高興。老哥我是真心為你好。告訴你,老和尚也就唸點兒傻經,真正的明眼人在鎮江街上,讓袁大師幫你解夢看相吧。”
我被老杜和三四個士兵拉著到街面上找“袁大師”,街坊都說袁大師大年夜就沒出來做生意了。我們尋到他的家,是躲在一條小巷內的一間簡易的平房。老杜一邊拍門,一邊扯著嗓子叫:“袁老頭,袁老頭,生意上門了,快點出來!再不出來,我拆了你的門板!”
門吱呀一聲開了,房內站著一個青年,一雙眼睛含著精光。我們都嚇了一跳,老杜一把推開青年:“走開!袁老頭呢?”
青年道:“各位,我爺爺回鄉下去了。在下袁笑天,不知道能否為各位效勞。”
我冷冷看著袁笑天。他大約二十來歲,青衫黑鞋,但面孔陌生,我問道:“你是袁大師的孫子?做什麼的?怎麼會來鎮江?”
他鎮定道:“袁家世代以相術為生,在下自然也是相師。”
“為什麼口音帶北音?”
“將軍不是也帶北音麼?”他笑道,“在下從小隨爺爺走南闖北,別說北音,什麼地方的土話都能說上兩三句呢。”
“羅藝,別囉唆了。”老杜打斷我們的對話,又衝那青年說道:“你既然會相術,應該也會解夢,幫我們羅小將軍解解夢吧。”
袁笑天聽到“羅藝”二字,似乎有些驚訝。他看看我,溫言道:“將軍有何夢需要解?能否詳細道來?”
我想了想,把老杜等人轟出門外,反手把門扣上,這才面向袁笑天。他示意我坐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