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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彷彿所有的思緒都只繞著肚裡的孩子轉了。可她如今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想到令自己十分憂心的事兒,她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也蹙起了眉頭。
夫人給各房姑娘的檀香,她是知道其中蹊蹺的,可她偷偷地瞞著夫人在少爺來房裡時不點那檀香,待少爺第二日走了才又將檀香給點上。如此這般瞞了一年多,夫人也是沒有察覺異樣,可如今她已經懷了孕,東窗事發了。夫人何等聰明,想必也會懷疑到她頭上來,屆時她還不知該如何應對吶。
尤子君自是察覺到她有心事,便就勢捉住她掩住自己嘴的手,問道:“蘭珍是為了什麼事煩憂?說來與我聽,我幫孩子他娘解決了去。”
尤姑娘羞急了,卻是沒將手從他嘴邊撤回來,只慌慌地道:“少爺莫要亂說,孩子他娘只有少夫人一個,哪裡有賤婢的份兒呢?”說到這裡她倒是有些唏噓,想到辛苦生下的孩子將來卻不能喚自己一聲‘娘’,著實有些遺憾。不過別人家的也都是如此,她也只能是接受了。再說還是骨血親的,將來孩子也不會只想著少夫人那邊兒。
尤子君頓了頓,這事兒倒不是他能允她什麼的,便又再問道:“那蘭珍方才是為了什麼事蹙眉?想必還是有事兒的,便趁我在這兒說了,不然待會兒我走了,可沒人為蘭珍作主了。”
聽出他的玩笑話,尤姑娘羞澀地笑了笑道:“少爺既然這般說了,賤婢便將心裡話說與少爺聽。”她抬頭望向尤子君,幽幽地道:“都說女人家有了身子便愛胡思亂想,賤婢這會兒也領略到了。賤婢不過才這會兒,便陡然擔心起肚裡未出世的孩子來。特別是剛剛在昏睡中,賤婢竟夢見了……夢見了第一任少夫人秦玉瑩……”
尤子君臉色也變了,他是想起當日下人發現秦玉瑩屍體的時候了。他原本大腹便便整日歡喜等待生產的夫人,卻在那一剎那成了冰冷的死人。而他原本快要出世的孩子也就這樣夭折,使得父母親傷心了好一陣子,他的傷心也自是不用說。
所以此時尤姑娘提了這秦玉瑩,尤子君便覺得心裡有些不安的感覺。他三十多歲才好不容易又得了這個喜訊兒,是再也不想有什麼差池的了。
想了又想,尤子君便作出了一個決定。他對尤姑娘說道:“蘭珍,我看這樣:你搬去軒院裡住著,這樣我也比較放心。”
尤姑娘瞪大了眼道:“可軒院是少爺的院落呀,賤婢不敢逾矩。”她嘴上這般說,心底卻是一陣狂喜,這是多麼大的福分啊。她便慶幸尤夫人在此之前替她鋪好了路,這才使得她母憑子貴了。少爺若是子嗣多,自然也就不會這般寶貴她的。
尤子君笑道:“蘭珍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了,諒誰也不敢說一聲什麼的。便是族長那邊兒,老太太與父親也會施壓,你就不必擔心了。軒院裡的人都是我信得過的,只要你呆在軒院不出去,我是決不信有人敢將手腳動到軒院去的。”
尤子君這會兒的話說得倒有些開,只不過他是沒想到這尤姑娘也算是動過手腳的人之一,所以他這番話便顯得格外可笑。日後他若是知道,定要這般想的。
尤姑娘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輕聲道:“既然少爺這麼說了,賤婢只好從命。賤婢謝少爺愛護之情,也定會好好照料自個兒,不讓少爺的孩子受到損害。”說到後邊兒,她心情又好了起來,嬌羞的一笑。
尤子君抬頭見母親已在院裡站了好些時候了,便道:“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與母親說說,想必母親也會給父親說了。老太太那邊兒便由我去說,夫人那裡也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她一向大度。我這就去辦事,先讓母親進來陪陪你,與母親說定後便把這屋子裡的私人物什收拾一番,回頭我讓軒院的下人們來搬。”
其實尤子君不止是心疼自己的母親,更還是心裡有一塊石頭沒落下來——那便是秦漫。他腦海裡無數次的閃過念頭:那兩下板子想必不輕,夫人那般柔弱的身子怎麼承受得起?也不知尤苦與月成請了大夫沒有,傷若是擱著了怕是會留下疤,夫人應會介意的。越是這般想著,他便越是想回靜寧院瞧瞧。
尤姑娘心裡‘咯噔’一聲響,夫人這邊兒,還是個難關呢。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少爺去吧,賤婢沒懷過孩子,與夫人取取經也是好事兒。”
尤子君便出去與尤夫人說話了,尤姑娘一人在房裡想著心事。
夫人定是知道她在檀香的事兒上做了手腳,但不知夫人會如何對付她呢?其實她本是夫人這邊兒的人,即使懷了孩子,那也是給夫人添光啊。不過她可不這麼想,她沒錯過當夫人第一眼見到醒來的她時,那眼神是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