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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下面首座的皇帝和兩邊佇列的大臣們,心裡不由得琢磨著他們各自的特點和相互的厲害關係。
皇帝五十來歲,長相尚可,身體微福,每天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除去皇冠和黃袍,任誰也看不出他是掌管齊國命運和百萬人生死的至高統治者。
他很少表示什麼,朝議時大多聽下面的大臣們各抒己見。同意時點點頭,不同意時就繼續沉默,最後作個總結,讓某臣擬個聖旨,一件事就此敲定。其間的過程他都只負責旁聽,最多在大臣們吵得過分的時候出聲鎮鎮場面。
表面上看來,他這個皇帝做得倒是很輕鬆,但流零從他每次的決策中都可以看出此人實在是老奸巨滑、精明過人、道行深厚,善於扮豬吃老虎,標準表裡不一的一代奸雄。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單看被他觀察了近一個月的齊傾雲,其精明老練亦可見一斑,而其他三王尚有待研究。
“皇上,東部災情日見嚴重,然而國庫目前只能抽調三百萬兩,這還不足以救濟半數的災民。”說話的是三司使常非,此人三十來歲,不苟言笑,穩重務實,是個不可多得的能臣幹吏。
“目前齊國局勢尚算穩定,與鄰國關係相對和睦,軍備開支減少,是否能先從中扣出一部分以應付當前的問題呢?”高居一品的右相樸伊上前提議。
樸伊四十來歲,為人向來溫和有禮,從政二十年,一直平步青雲,節節高升,幾乎從來沒有遇過什麼波折,其官運之好是絕無僅有的。但任何與他接觸過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心計和交際手腕。
樸伊有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那就是掌軍政的左相霍戎。縮減軍費無疑觸動了霍戎的許可權,於是他立刻反對道:“蕭國在齊國西疆聚集了八千兵士,意欲不明;商國向來好戰,如今卻悄無聲息,甚為可疑。此時縮減軍費,不僅動搖軍心,而且會影響軍隊的戰鬥力。若蕭、商兩國突然發難,那豈不是置齊國於險地嗎?”
樸伊笑道:“左相大人多慮了,在下的意思只是暫時呼叫,待來年災情得以控制,百姓生活好轉,軍銀自然恢復原來的數目。況且蕭、商兩國目前並沒有表現任何敵意,左相大人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但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
“我這是防範於未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陷國家於危境的可能。”霍戎冷著臉回道,“況且,右相大人能以性命保證在拿軍銀賑災的同時,鄰國不會藉機出兵?”
樸伊目光微閃,笑而不語,顯然他也不敢下此定論。
“兩位大人少安毋躁。”三司使常非上前道,“事實上,動用軍餉也不能完全解決問題。僖王和下官日前便計算過,我國最大限度能動用的軍銀只有一百五十萬兩左右,而東部災情嚴重的有七、八個城郡,這還不包括周圍的村鎮。要幫助這些百姓渡過冬季直至明年夏季,起碼需要八百萬兩。”
眾臣面色凝重,沉默不語。
5籌銀
“能不能提高南部和西部富饒地區的賦稅?”不知哪位大臣突然如此提議道。
以右相樸伊為首的大臣們立刻主張支援這個提議,而以左相為首的官員則堅決反對。
僖王君熙輕皺眉頭,未置一辭;康王司康面色平靜,嘴角輕揚,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靖王傾雲則凝神細聽眾臣的意見,似乎正在考慮其言的可行性;瑞王瑞風對朝議的話題自始至終都不是很感興趣,倒是饒有興味地研究著眾人的表情。
討論持續了近半個時辰,在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的情況下,主題漸漸從要不要提高稅收變成了提高那些稅種的稅收。最有利益的是鹽鐵稅和糧油稅等與民生密切相關的稅種,但這些必然會給百姓帶來不小的負擔,引起民怨。至於其他,基本上沒有可能在一兩個月之內籌足近四百萬兩。
結果,整整一個上午也沒能確定賑災的具體方案。齊王只好將問題再次延後討論。
傾雲回到靖王府,廚子們立刻端上精美的膳食和佳釀,供主子享用。
傾雲不停地喝著酒,桌上的美味卻是一筷子也沒動過。
“你不吃的話,不介意給我吃吧?”流零不知道從哪裡閃了出來,靠在桌邊眼巴巴地看著齊傾雲。
“隨便。”他現在沒有心情說話。
流零也不客氣地拿過齊傾雲的碗筷,喜滋滋地吃起來。
整個大廳安靜而沉悶,只聽得見流零幸福的咀嚼聲。
“你是不是跟著我進了宮?”傾雲突然問道。
“是啊。”
“聽了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