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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彤彤的一大碗，看上去就像一盆楊梅汁。 再昂貴的紅酒也得有器皿的襯托，不然檔次直線下降。 她家也沒有紅酒杯，一人一隻小白碗，用喝湯的勺子舀紅酒，一人一勺剛好能盛大半碗。 這種一次性買十瓶酒莊的頂級紅酒才能搭售一瓶的羅曼尼康帝，在南楓家淪落成外面小店裡那種散裝白酒，五十塊錢一斤不能再多了。 南楓規規矩矩地端著碗跟桑胤衡碰了一下：“謝謝桑先生這段時間的幫忙，我先幹為盡。” 她仰脖很豪爽地把碗裡的紅酒喝完了。 桑胤衡有種下一秒鐘她就要跟自己歃血為盟拜把子的錯覺。 南楓喝完了，桑胤衡抿了一口，實在是不習慣用碗喝紅酒。 他拿起電話：“我讓高凡送一套酒杯來。” 桑胤衡打完電話，發現南楓正目不轉睛看著他。 他笑了：“看我做什麼？” “這就是我們的區別，一樣的紅酒，我用碗用杯子用碟子，用什麼都能喝下去，而你只習慣用昂貴的水晶酒杯。” “你想說什麼？” 南楓聳聳肩：“那就先吃菜，等高凡送酒杯來再喝。” “這瓶十五萬的羅曼尼康帝，用碗也能喝，但用酒杯會更配它，不是我喝不下去，你就是讓我對瓶吹也可以。我只是覺得，這樣的夜晚，可以更精緻一點。”桑胤衡重新端起碗，一口氣把碗裡的紅酒喝完，像綠林好漢一樣把碗翻轉過來給她看：“一滴都沒有了。” 南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夾起一根排骨放進他的碟子裡：“吃排骨。” 筷子還沒縮回去，桑胤衡就按住了她的手。 “別想用階級差別來拉遠我們的距離，南楓，有自尊是好事，但是一味的妄自菲薄，難免有些矯情。”桑胤衡語氣不輕不重，聽不出教訓的口吻，但也不是十分客氣。 南楓低著頭想想，然後就笑了。 “桑先生教訓的是。” 她跑了 高凡送紅酒杯來的時候，十五萬的羅曼尼康帝只剩下五萬了。 桑胤衡沒用紅酒杯，繼續用碗喝。 高凡傻傻地看著他老闆把十五萬的紅酒喝成十五塊。 南楓客氣地請高凡坐下一起吃，高凡哪敢當明晃晃的電燈泡，趕緊說自己還有事。 可他剛走沒多久又折回來敲門，站在門口面有難色。 南楓知道他有話跟桑胤衡說，就去廚房油炸花生米下酒。 她開了油煙機，聲音不大但嗡嗡的，外面高凡的聲音聽的不那麼真切，不過有幾個字還是飄進了耳朵裡。 “沈珈藍，大概有一個小時了打您電話關機了” 看來沈珈藍又作妖了，怪不得桑胤衡剛才打給高凡的時候，電話是關機的。 南楓覺得，沈珈藍有點像那種明星的私生飯。 已經不是單純的喜歡那麼簡單了。 她炸好花生米端出去，高凡剛走，桑胤衡已經坐在餐桌邊了。 他伸出去準備夾花生米的筷子懸在半空中。 “黑豆？” 他絕無嘲諷和開玩笑的意思。 南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明明放了很多油，難道火大太了？ 她嚐了一顆立刻吐出來，糊了的花生很苦。 她跑去洗手間漱口，剛從裡面走出來，就聽見桑胤橫對她說：“沈珈藍從精神科跑掉了。” 南楓沒想到桑胤衡會跟她交代沈珈藍的事情，她用紙巾擦擦嘴，看著他：“精神科？” “她自殘過很多次，無論是心理還是精神應該都有點問題，那邊我有朋友，就讓他們送她去精神科，可是她忽然偷偷溜掉了。” “可能，她 別再逃了 在客廳打電話的桑胤衡聽到了南楓的叫聲立刻奔了進來。 南楓正甩著手直跳腳，他一看就知道南楓燙著了，趕緊握著她的手去水龍頭底下衝。 冬天水涼，涼水衝在被燙到的面板上，馬上就不疼了。 衝到手指頭都發白，南楓說：“差不多了，不疼了。” “你家有燙燒膏嗎？” 南楓還真沒有，她搬進這裡不久，很多東西沒有準備齊全。 桑胤衡讓人備了一個藥箱在這裡，但是沒有燙傷膏。 南楓想了想：“我和小山小時候被燙了，我媽都是用豬油。” 這是土方法，但現在沒有燙傷膏也沒轍。 桑胤衡捏著她的手指，在冰箱裡找到了一瓶豬油。 他讓南楓坐在沙發上，蹲在她面前幫她塗豬油。 “我等會讓高凡去買個燙傷膏。” “不用。”南楓瞧瞧手指頭：“連泡都沒有，不必那麼誇張。” “沈珈藍影響了你的心情？”他一邊低頭仔細地塗，一邊問。 “倒也不是。”南楓說：“我沒那麼脆弱。” 桑胤衡抬起頭來，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巾把手上的豬油擦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