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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來塞進嘴裡，橘子很甜，他笑了，滿臉都是皮。 很久沒有這樣和趙建強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 從他頻繁地賭，又頻繁地問她要錢，讓她填窟窿的那一刻開始，彷彿他對自己的所做的一切都在那一刻煙消雲散。 趙建強一半橘子吃下去就有些喘，按著胸口吭吭地咳了好一會兒。 姜穹倒了杯水給他，他接過來說了一句謝謝，喝了一口又是咳。 南楓就準備起身去叫醫生，趙建強喊住她：“沒事。” 他笑著說：“現在每次喝水吃東西都會咳，我知道我沒幾天了。” 按情理來說，南楓應該寬慰他，說什麼不要亂想，現在醫學很昌明什麼的。 但是面對趙建強，她這種話都說不出來。 趙建強似乎猜到南楓此刻在想什麼，他自嘲地笑了。 “其實我早該死，對不對？我就應該在我 你比我想象的漂亮多了 媽媽打了水回來的時候，趙建強的肺管子都快要咳出來了。 南楓去叫醫生，媽媽不停的給他拍後背。 後來媽媽送南楓離開，嘆著氣跟她說：“趙建強沒幾天了，他也知道自己快死了，這幾天天天跟我懺悔，說起以前的事情。他說他後悔，世上哪有後悔藥可吃？” “我就是覺得你太辛苦了。”南楓說。 “我伺候他走是應該的，趙建強雖然混蛋，但那時候如果沒有他，你們姐弟倆怎麼可能上大學？他混蛋是一回事，但有恩於咱們，我們記著他的恩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南楓點頭：“是。” 她不得不否認趙建強都為他們做過的。 要不然他那時候欠了債，她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幫他還。 還到最後恩情沒了。 媽媽把南楓一直送到醫院門口：“你和那個桑先生結婚之後，我也沒問過你現在怎麼樣，精力都被趙建強給分走了。” “我挺好的。”南楓說。 “看得出來桑先生對你不錯。” “媽，他都是你女婿了，以後就別叫他桑先生，就叫他桑胤衡吧。” 南楓去停車場拿了車，開車從醫院門口經過，媽媽還站在那兒，看到她的車時，笑著抬起手向她揮了揮。 其實有些時候南楓也恨媽媽的軟弱和對趙建強一次又一次的縱容。 可人都不是完美的，在處理每件事情上，也都不會像先知那樣，每一件事情的分寸都拿捏的那麼到位。 有的事情會做錯，有的選擇也會錯。 或許還會在同一件事同一個人身上跌倒過幾次。 這才是人生。 南楓從媽媽面前慢下來，特意搖下車窗跟她揮揮手。 晚上南楓如實赴約。 尚小昂已經到了。 她還是一副男仔頭的打扮，短髮，黑色羽絨服和寬大的牛仔褲。 南楓埋怨她不化妝，尚小昂撇撇嘴說：“你啥時候見我化過妝？” “你跟芮冬好的那幾天，你不是天天把自己擦的像個猴屁股？” 南楓真是一點都不怕提到尚小昂的傷心事。 尚小昂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是親閨蜜，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看這貨的狀態應該是從芮冬的陰影裡走出來了。 本來也沒在一起多久，沒必要要死要活的。 南楓剛坐下來就看見高凡了，他是背對著她們坐的。 也不知道桑胤衡是怎麼跟他說的，反正老闆的意思高凡是不敢忤逆的。 尚小昂沒留意到高凡，這貨還提到了他：“高凡最近和他的白富美女朋友咋樣？” “別問我呀，你想知道就去問他。” “我想知道啥？我才不想知道。” 南楓不知道她口是心非呢，還是真這麼想？ 那就以後再見分曉了。 相親物件過了時間還沒到，眼看他都遲到了快有半個小時了。 南楓問：”你有他電話嗎？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下？“ 說話間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年輕男人從餐廳外面走進來。 南楓猜應該就是他了。 果然他四處張望了一下便走到了南楓的桌前：“是徐阿姨介紹的嗎？” 南楓起身：“張成功先生？” 對方看是南楓跟他搭話立刻來了精神，向她伸出手：“尚小昂是吧？你比我想象的要漂亮多了。” 不男不女 他認錯人了。 南楓指指身邊的尚小昂說：“她是尚小昂，我是她的朋友，我叫南楓。” 南楓從他在眼神裡面看出了失望。 其實尚小昂的長相也沒有那麼差，只他總是一副男孩子的打扮，不愛化妝，一眼看上去沒有南楓那麼驚豔。 尚小昂也站起來準備跟那個張成功握手，誰知他卻將手縮回來了，大刺刺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尚小昂的手懸在半空中，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