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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大腕”,那種氣質,那種風度,作為一個演員非常難得。那麼田震呢?這麼說吧:假設某人唱了十首歌,都不錯,但她唱一首歌就能給頂了。她的歌就有這麼大的力量,比如她最近唱的《朋友,乾杯》。
那一代歌手中崔健比較特殊,我一直很喜歡,他的搖滾一段時間內還深深地影響過我。搖滾這種形式儘管是從西方借鑑過來的,但在他手上一直表現出較強的原創性,尤其是在編曲方面。從大西北迴來,第一次聽到《一無所有》,那感覺,真是服了,趕緊去買了一盤他的帶子。他的《新長征》也好,搖滾風格仍然特別突出,但綜合了一些新因素。像《解放軍進行曲》中喊一……二……三……四,就很妙。他的音樂聽著聽著就有創作的衝動。那些年我寫過相當一批搖滾樂,其中不少可以見出他的影子,有的乾脆說就是聽著他的音樂寫出來的。我的唱腔也曾多多少少受過他的影響,後來走著走著,才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崔健是一個愛走極端的人,但這個人特聰明。你看他在報紙或電視上回答記者的問題,第一是直接,第二是反應快,第三是用腦子。我們一般回答問題都有點含含糊糊,他就不,就那麼直通通地過去。我最佩服的還是他腦子快。記得88年聽他的《不是我不明白》,中間有一段是說話,當時頗不以為然,心想這算什麼呀?可兩年後包括我在內,也都自然而然地使用起了這種方式,因為它能豐富音樂的表達。
可惜中國搖滾樂界像崔健這樣既善於“拿來”、又能結合自己的獨特經驗,有較強原創性的歌手太少,大多數還是跟在人家的後面走,找不到、也形不成自己的東西。十多年前我聽日本“格萊”樂隊的帶子,那也算是日本頂尖的搖滾樂隊,但我並不買賬,認為整個兒一個亂七八糟,不是玩藝;還對朋友們說,這樣搞音樂肯定不行。可後來怎麼著?五六年前中國搞搖滾的差不多就都跟上去了。真應了誰說的:人家的昨天就是我們的明天。
個別歌手也好,整個流行樂界也好,不能形成自己的風格就什麼都不是。有了自己的風格,也才更有利於汲取人家的好東西。我原先是經常聽港臺流行樂的,也唱過不少他們的歌,羅大佑的、周華健的、童安格的,都唱過;現在我已很少聽以至完全不聽了……不是因為他們不好,而是因為在風格上早已分道揚鑣。
另一方面,對有助於自己的風格發展的,或在這方面對自己有所啟示的歌手,我一直沒有放鬆過關注。每次到國外,只要得便,就滿世界地去找他們的帶子或CD,包括總集:菲利·考林斯的、萊尼爾·裡奇的……我自認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偏見。比如我反對“哈韓”,但樂於承認這些年韓國確實出了不少好歌手,樂於承認趙容碧的抒情性獨標一幟,樂於承認他不但令我深受感動,而且令我大受教益。我唱過他的歌,也錄過他的歌。
換個角度想,這幾年國內流行樂之所以“哈日”、“哈韓”成風,也有一定的道理。這表明人家確實有自己的風格。問題在於你不能把人家的風格當成某種現成的東西來學,那樣你就永遠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區別只在於跟著誰的屁股,落後了多少年;反過來,以自己為本,不是把你所感受到的人家的風格作為一個結論,而是作為一種啟示,一面反省自己的鏡子,進而研究人家為什麼會形成自己的風格,尤其是研究其中哪些因素有助於形成、強化、發揚自己的風格,那樣情形就會大為不同。
藝術本來就沒有先進、落後之分,而只有好壞、高低之分;而“好”的藝術、“高”的藝術,必定首先是有自己風格的藝術。我說“80年代這一批還是最棒的”,就是說他們是最有風格的。
我承認有時想做一隻貓頭鷹
太多的失望,人就容易有自私的想法:當代流行樂往哪兒發展,怎麼發展,跟你有什麼關係?您吶,獨門獨院落,唱自己的就得。
記得黃永玉先生有一幅畫,畫上的貓頭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用這來象徵我對當代流行樂壇的態度,真是再確切不過了。
可總也被那隻睜著的眼睛折磨。有時耐著性子聽一圈下來,不免就會想:這些人,真應該跟我學啊。尤其是在聽所謂“新民歌”的時候:那麼好的傳統民歌,就這麼被他們糟蹋了。
我不是說我有多麼了不起,矬子裡面拔將軍吧。矬子將軍再怎麼矬也是個將軍。他不會自己看不起自己,更不會去糟蹋音樂。
可話又說回來,真讓他們來跟我學,我就會教嗎?
也真是有一心向學的小歌手,而且為數不在其少,遺憾的是,直到現在還沒有碰上真是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