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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鮮血氣絕而亡。子離簫放在鼻間輕嗅,似乎還能感覺到母親溫柔的氣息。直到那一天,他翻閱母后留下的簫曲駭然發現臨終那曲後半段不是簫曲,他輕聲跟著曲一唱,所得發音卻是一行字意:“毒已入心。”那年他才十一歲。
接下來兩年後王貴妃入主中宮,再一年,朝臣上書,便立了大哥為太子。他還記得小時候父王陪著母后逗他道:“緋兒長大了為王可好?”他只撒嬌答道:“能陪著父皇母后就好。”
大哥立太子之後,寧王便疏遠了他,瞧他的眼睛卻是一如往昔般溫曖。他是寧王自小寵愛的王子,卻不是寧王選中的太子。他心裡明白父皇是在用自已的方式保護他。他便對太子更加恭謹,從那一年起,他從沒違背過太子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子離眼神染上悲傷,阿蘿,在他出聲道要親手摺斷她的手指時,便已想要尋求自由了吧。在劉珏肯冒著抗太子令把她拉開的時候,他和她的手便生生分開再不能交握了吧。
自由是什麼?阿蘿要的自由是什麼?他要的自由又能什麼?子離只覺得阿蘿還不明白,這世界除非站在權力的最高處,生殺由已,只有這時,才能隨心所欲,才叫自由!
一雙眸子悲傷之色漸淡,眉宇間堅定之意漸重,身形放鬆,與夜色完全融在一起。
心中驚濤駭浪般的思潮如百川奔騰在山間,時而怒拍山岩,時而細流涓涓,此時,方才終於歸附大海。平靜無波,藏巨浪於深海,只待風起便咆哮而起粉碎一切瞧中的目標。
貼身侍衛立在不遠處,終於放鬆了一絲神經。他們的主公不再徬徨遲疑,渾身上下帶出的強大自信噴湧出驀大的安全感。在他的睥睨之下萬物臣服。
子離負手遠眺玉象山於月光中顯露的朦朧山影,穩如山嶽。山巔之上騰起青藍之色,不多時一輪紅日就將跳躍出來。他淡淡地開口:“大婚在即,本王要去左相府拜望。”
侍衛沉聲應道:“禮物已備好,主公要一閱麼?”
子離面帶微笑:“不用了。”
阿蘿正要出府去買的宅子打點。突聞太子送來禮物,無奈只得與七夫人前往廳堂。李相眾夫人面帶笑意瞧著她們。李相笑道:“沒想到太子與太子妃如此喜愛阿蘿,聽說禮物均是太子妃親自挑選,阿蘿,有空不妨多去東宮陪陪你姐姐。”
阿蘿始終微笑,便回道:“阿蘿明白,與姐姐終是一家人。”
四夫人拉過青菲羞愧道:“阿蘿,你二姐心直口快,當時心急你不要惱她。”
阿蘿笑道:“爹曾說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都是一家人,二姐有她的苦衷,大姐有她的苦處,阿蘿怎會責怪呢。”
青菲眼淚滴下:“阿蘿,你不惱我便是最好,否則,二姐可難過死了。”
李相呵呵一笑:“好好好,看到你們姐妹間能摒棄前隙,為父實在歡喜無限,近來朝中家裡都是喜事頻頻。四皇子娶顧相之女,阿菲下月也要嫁入成家。便是阿蘿。”李相賣了個關子,臉上眼底均是得意。
阿蘿一驚,生怕子離提親要納她為妾。李相接著道:“安清王府小王爺託人上門求親。”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阿蘿差點站立不穩。口齒不清道:“阿蘿還有兩月才滿十四,這個,大姐才嫁,二姐,二姐也要出嫁,府中冷清,阿蘿不捨得。”
七夫人站在阿蘿身邊,用手撐住她的肩笑道:“是啊,阿蘿要是一走,這府上就冷清了,老爺,再多留阿蘿兩年吧。”
李相笑呵呵地說:“話怎能這樣說?為人父母做事當為兒女憂慮,小王爺不知是多少名門閨秀心儀之人,家世人才無一不是上上之選,此次提親意切情真,不嫌阿蘿庶出之女願求為正妻,我已答應,先定下名份,等阿蘿及芨後再出嫁。”
七夫人露出不捨之意,正要開口想要再爭取時間。李相臉色一肅:“我已決定,不必再多言了。”
李相眼中閃過算計與凌厲:“要知道寧王身體已日見衰弱,太子登基不過兩三年後的事。王太尉總領寧國軍馬,但最精銳的右翼軍卻在安清王掌握之中。阿蘿能嫁入安清王府為少王妃是她的福氣,也是我李家日後與王家對峙的力量所及。小王爺提親是看得起李家。從此你們三人擰成一股繩,方可保李家富貴權勢。”
阿蘿勉強擠出笑容掛在臉上。李相聲音輕柔卻不容拒絕:“阿蘿,名份已定,小王爺親來府上倒也罷了,你最好少出去,呆在家中避嫌,和幾位大娘做些繡活,一年時間很快就過了。”
幾位夫人笑著應下:“老爺放心,以後每日我們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