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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以後再休息,但不會關門。就是平常熬夜,也不是常常關門的,為什麼此刻還關門不起?莫非有何不祥?蔣君章立刻上樓,門扃如封,他輕輕叩了一下門,不見響動,便重重地敲起門來,還聽不見一絲動靜。蔣君章著急了,便喊道:“陶副官,你快來,從氣窗上看一看裡面。”
陶副官馬上搭來了茶几,爬上茶几站了起來,推開氣窗說:“陳先生床上的帳子放下……”蔣君章也迫不及待地跳上茶几向房裡望去,一片寂靜。蔣君章喊道:“陶副官,把彈簧門鎖弄開來,快!”陶副官伸進身子弄開了彈簧鎖,蔣君章奪門而入,只見陳布雷一枝常用的狼毫毛筆沒有插入銅筆套,擱在墨盒上。蔣君章急忙把帳子撩起,天哪!蠟黃的臉,睜開了的眼,張大了的嘴,而枕旁卻是一封給蔣君章的信。兩隻100粒裝的“巴比妥”空瓶,一隻瓶中剩下的安眠藥只有幾粒了。枕旁還有幾粒;一枝鋼筆沒有加套,還在枕邊……
蔣君章立刻拉開被窩,撫摸陳布雷的手,冰冰涼;又撫摸了腳,已經僵硬了;最後撫摸胸口,還有一點點溫暖,於是立刻想起“送醫院”。但轉念一想,又覺不妥,一送醫院,訊息會馬上傳出去,關係太大。那麼還是快請醫生吧!
“陶副官,你馬上駕車去找常給佈雷先生打針的陳廣煜醫生來,把叔同和叔諒先生也接來,要快,越快越好!”
陶副官一聽,馬上下樓去了。這時,蔣君章才把信封開啟,一看第一句“我今將不起,與兄等長別矣”,便淚如泉湧,怎麼也看不下去了。蔣君章含著眼淚,又去打電話,先告訴總統官邸周宏濤秘書,接著又打電話給總統府第二局局長陳方,還有###副部長陶希聖,行政院秘書長李惟果。他給這些大員打罷電話,又想到要給陳布雷的夫人王允默打電話,陳夫人在上海,電話一時難接通。他一個人樓上奔到樓下,樓下跑到樓上。上海長途電話接通了,對面是王允默的寧波話:“蔣秘書,有什麼急事?”
“陳師母,請你快來,佈雷先生完了!”
“啊!”雖然遠在上海,這聲“啊”字還是很悽苦的。
這時候,陶副官陪著陳叔諒、陳叔同和陳醫生先到了。蔣君章已經昏昏然,只會講一聲“佈雷先生完了”,就再也講不出話來。他陪了陳氏兄弟上樓,抽出信來看一兩句,又查一查遺書、檔案箱子和存款箱子。一會兒,陳方來了,周宏濤秘書和熊醫官來了,李惟果帶著一個醫生來了,陶希聖來了,行政院院長翁文灝也來了。大家見了面,也講不出什麼話,只是眼眶閃著淚光。
三個醫生商量了一陣,打了幾針強心針,都搖搖頭說:“服藥過量,已無法挽救,料理後事吧!”
“那麼怎樣釋出訊息呢?陳先生遺書裡面指示不如直說舊病復發,服安眠藥過量而不治……”
“這不能直說。”
“還是含混一些好。”
“不如說心臟病突發……”
“那麼陳先生給總統的書信如何辦?”蔣君章問。
“那就由我們呈送總統吧!”周宏濤和陳方不約而同地說。陳方還說:“11點鐘,總統恰好要召見我,我就把佈雷先生逝世的訊息和遺書報告上去。”
除了陳氏兄弟和蔣君章等外,眾人陸續散去。12點鐘敲過不久,只聽門外有汽車喇叭聲,陶副官匆匆上來說:“總統來了。”
“佈雷先生完了!”(2)
蔣君章連忙迎出去。蔣介石穿著長衫馬褂,沉著臉,面顯悲慼,蔣君章陪著他先上樓。蔣介石面對這個追隨自己20多年的部下,百感交集。確實,像陳布雷這樣的文才是不可多得的;特別是像這樣的人品,也是不可多得的。自從陳布雷跟隨他後,只要他還未睡下,陳布雷也就不睡;他起身前,陳布雷早已起身了。陳布雷溫良恭儉,澹泊寧靜又一清如水;對他更是小心翼翼,忠心耿耿。他怪自己,那天自己的語言太沖撞了這個老夫子了。可是他又怪這個靜靜地躺在床上的屍體,怎麼選擇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死去,這將會造成何等的影響呀!
蔣介石面對陳布雷遺容,默默無言,臨走吩咐:“好好地料理後事,我派俞局長(軍務局長俞濟時)和陳局長(政務局長陳方)來幫助你們。”
不一會兒,俞濟時和陳方都來了,大家商量待家屬到京後,移靈中國殯儀館。
。。
“遂其澹泊之志”
王允默和女兒陳璉奔喪來到湖南路寓所時,恰好,那瘋瘋癲癲的戴季陶也在陳布雷床前大嚎:“啊!佈雷,佈雷,我跟你去,我跟你去,人生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