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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
當身邊某個衣服被汗溼的男生和同伴打鬧被推了一個趔趄正好撞在林原身上時,她手裡緊緊攥著的最後一個稻草也終於折斷了。
她“撲”的一下跪在地上吐了個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年。
“林——林原同學!!”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依稀聽到村上少年在耳邊呼喚她的名字。
因為最近一直胃口不好的緣故她基本上每天都不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也只是水而已,不過這樣一下她忽然覺得渾身上下都輕鬆了很多。
她正想安慰緊張的村上少年自己沒事,費力地抬起眼睛卻發現自己身邊的擁擠著的人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遠遠地散開了。而一雙穿著皮鞋的腳正紋絲不動地站在自己面前,鞋尖處沾著兩三滴不知為何物的液體。
林原很快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嘔吐物。
她撐著地面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剛想要和那位無辜的受害者道歉,剛抬起頭卻被倏地一下鎮住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忘不了那個紅色頭髮的男生平靜而淡漠的眼神。她更覺得他的眼睛是半睜著的,瞳孔和他的頭髮一樣是火紅色卻沒有給人沸騰的灼熱感卻像一潭凝固於冰點的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他就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林原,餘光偶爾掃到旁邊的村上少年,村上就已經雙腿打顫著看樣子要不是最後的自尊在硬撐著他就要跪地求饒了。林原自然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那少年身邊似乎籠罩著一層無形的氣場將他與這個燥熱的世界隔絕,無意之中還影響著他周圍的人。周圍本來嘰嘰喳喳吵鬧著的人群忽然沒有來地安靜下來。當然這裡不乏好事之人但竟然沒有人敢直接把視線投向那少年彷彿只要和他的氣場發生接觸就會引火燒身一般,氣氛冷到了冰點。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一挑下巴用造物主俯視眾生的輕蔑眼神一掃林原,一股憤怒自卑又恐懼的複雜感情便像火山噴發般從心底湧出,一瞬間她不知道怎麼了,就像是面部神經麻痺了似的眼淚噴湧而出。
她覺得丟人爆了,明明人家一個責備的字都沒說出口自己怎麼就哭個不停了。
“啊啦?赤仔怎麼了?”一個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緩慢移動過來。
“呀!好可怕——”
“什……這算什麼啊!選手嗎?”
林原張著嘴就像被人塞了一隻檸檬一樣,下巴掉到地上撿都撿不起來。
——這……這是……
她眼看著一隻足足有兩個自己高的龐然大物慢慢悠悠地走過來在紅髮少年背後站定,他嘴裡叼著一根冰棒,手裡拎著的塑膠袋塞得滿滿的,一臉沒睡醒的模樣。
林原有種自己即將被狠狠修理一頓的不祥預感。
她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更丟人一點但是眼淚卻流的更兇了。
“不要欺負可愛的女孩子啊赤仔。”大怪獸叼著冰棒不清不楚地嘀咕道。
哎?那傢伙難道不是馬仔小弟一樣看老大眼色來修理自己的角色嗎?
不過趁著情況沒有變的更糟,林原僥倖地覺得這個時候道歉應該還來得及,於是磕磕巴巴地邊哭邊說,“非……非,非常……非常抱歉。”她感覺鼻涕馬上就要流出來於是使勁抽了口氣,“我大概是……大概……有點中暑。”
說完她不顧大腦一陣陣兒的抽痛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
那少年表面依然不動聲色但卻把視線從林原身上移開,那一瞬間林原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他對身後的大怪獸低聲道,“走吧敦。”
“喲——西——”大怪獸平穩不帶感情的音色拖長音調和他高大的身材有種微妙的反差萌,他跟在紅髮少年身後駝著背似乎是為了配合同伴的步調走得很慢。
與林原擦肩而過時大怪獸停了下腳步,從塑膠袋裡掏出一個冰棒遞給林原。
“哎……哎?這是給我的?”
大怪獸看著她不說話。
“謝謝!”林原說不清自己是覺得感激還是害怕但總覺得不收下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況且對方明顯就是出於好意,她自然大聲道著謝伸出雙手。
林原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依然覺得有些心悸。
雖然找了個陰涼的角落含著大怪獸給的冰棒但是她依然有種自己隨時會升天的不真實感。好不容易熬到場館開放走進空調開很足的大廳裡林原這才漸漸活過來腦子也逐漸清醒起來,腦子清醒過來後她考試中能拿均分九十的大腦才逐漸理清剛才事件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