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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下甚是出奇,梁蕭算盡天下,也算不出明歸有這等怪招。凌霜君見狀揮掌斜斬,明歸手一翻,便向她脈門拿到。忽覺背後有細小暗器破空之聲,立時反袖一揮,掃落數枚金針,卻是吳常青情急發出。凌霜君趁明歸分神的當兒,挽著曉霜右臂斜躍而出,明歸飛身抓出,拿住花曉霜左臂。兩人各執一臂,齊齊用力,曉霜面顯痛苦之色,凌霜君心中大疼,無奈放手。
明歸抓過曉霜,轉身擋在身前,花無媸正巧趕到,見狀只得停步,厲聲道:“你瘋了麼?”明歸眼露兇光,嘿然道:“誰瘋了?哼,你說只要我迷途知返,此事就此作罷!呸,你當我白痴麼?花無媸,你還在襁褓之中,我便認得你了,你的脾性,我會不知道?你嘴上說得越是好聽,心裡越是在想最惡毒的法子。斬蛇斬頭,你或許會放過左老二、童老三他們,但絕對不會放過我明歸。你早就想好了法子,早晚要對付老夫。哼,老夫豈會在你手上受辱?”花無媸叱道:“胡說八道。只要未行傳位大禮,老身便是一宮之主,一言九鼎,自然算數!”明歸冷笑道:“你現在還是宮主,但大禮一過,你就不是宮主,到時候你以此為由,又可肆無忌憚,算計老夫。”花無媸被他說出心思,臉上一熱,忖道:“這老傢伙如此狡猾,堪稱老身的敵手,難為他隱忍如此之久。”
明歸手上使勁,雙眼一瞪眾人,厲喝一聲:“全都閃開吧!”花曉霜手臂劇痛,但怕爹孃擔心,強自忍著,額上卻不禁大汗淋漓。左元等人也覺明歸做得過分。童鑄道:“明老大,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拿兒子做兵器,那就罷了!但這女娃兒天生福薄,從小命若累卵,實在不該受此折磨。”修谷也道:“明老大,萬事好商量,放了這女孩兒,大夥兒從長計議!”左元卻是默不作聲,面如死灰,顯然今日一敗塗地,此老已然銳氣盡失了。
明歸掃了三人一眼,冷笑道:“你們三個天生就沒出息。算上秋老四,葉老七,楊老八那三個死鬼。當年我們七個,哪個不想做天機宮的乘龍快婿,誰知卻被外人拔了頭籌。”花無媸神色一變,沉聲道:“姓明的,過去的事不用再提!”明歸冷笑道:“你怕了麼?哼,老夫偏要說。那天晚上,這六個膿包喝醉了酒,在湖邊哭得跟娘兒們一樣!”左元三人見他提到這等隱秘之事,雙頰發燒,但事實確鑿,又不好駁他。
明歸說到這裡,臉上露出追憶神態,恨聲道:“老夫卻不會哭哭啼啼,便是難過也只藏在心裡。我當時自忖今生鬥不過那人,便決意將勝負之數留到下一代!哼,我鬥不過老子,我兒子未必鬥不過他兒子!”他看了昏厥在地的明三疊一眼,嘆道,“可惜我那婆娘生個兒子,卻是根不可雕琢的朽木,我只能將全部心思放在三秋身上!他雖不是我親生,卻是我嘔心瀝血,一手栽培的。”
他說到這裡,狂笑數聲,瞪著花無媸,道:“你說,若沒有這個節外生枝的小子,你鬥得過我麼?”花無媸這才知今日之變的來龍去脈,她默然半晌,道:“時過三十餘年,沒想到你還是耿耿於懷。罷了,老身答應你,只要你放過霜兒,無論做不做宮主,我都不與你為難。”明三秋也撐起身子,啞聲道:“伯父,這女孩兒著實無辜,既然花無媸這麼說了,你便放過她吧!”
明歸微微冷笑道:“我才信不過這個女人。她年幼之時,為執掌天機宮,對我七人百般依賴。但一見到那人,就棄我等如敝屣。三秋啊三秋,你雖然才智不弱,心腸卻還不夠狠毒,終究難成大事。嘿,但也無關緊要,你不過是老夫的一枚棋子,雖沒坐上宮主之位,但打敗了花清淵,已遂了老夫的心願,對老夫再無用處!”明三秋聽到這裡,只覺神志一陣恍惚:“原來他苦心教導我三十年,不過當我是一枚用過便棄的棋子。”他胸中一痛,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血水灑得滿地。
明歸見狀,眉峰微顫,但一閃即逝,幾乎無人察覺。花無媸見他如此刻薄寡恩,也覺心寒,忽地腦中電閃,脫口叫道:“我知道了,秋山並非自盡,而是死在你手裡,是不是?”明歸一怔,哈哈笑道:“好個花無媸,你是怎麼猜出來的?”此言一出,眾皆譁然。童鑄等人均是露出茫然之色。
花無媸心中慍怒至極,面上卻不動容,只冷冷道:“這些年來秋山對我表白也不是一次兩次。哼,他雖是天底下第一個痴情人,卻也是天底下第一個懦弱無能之人。我回絕他多次,他卻從未想過自殺。那天他來見我,雖然舉動無禮,被我喝退,但憑他的軟弱性子,恐怕還沒有自盡的膽子……”說到這裡,花無媸嗓子微微一哽,秋山對她一片痴心,她並非全然無動於衷,只不過她性子堅毅,不肯當著眾人流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