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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媸聽她叫聲惶急,移步上前,遠遠瞟了兩眼,神色陡變,匆匆靠攏,屏息觀看梁蕭算題。明三秋正要和她詳談讓位之事,忽見花無媸不顧而去,心頭大訝,也站上去觀看,這一看不禁倒抽了口涼氣。他與花無媸均是當世算術大家,梁蕭演算法之妙,自然一看便知,當真曠古凌今,思人所不能思,想人所未曾想,奧妙之處令二人瞧得呆了。
梁蕭一氣解完,笑道:“明主事,這一題也算容易吧?”明三秋眉頭緊蹙,沉吟道:“這個委實不算太難,只須細想片刻便能解開。”花無媸心中慍怒:“你現在看了解法,才敢說這話,若只給你題目,憑你也算得出來?”正想著如何狠狠駁他。
天地反覆(5)
卻聽梁蕭笑道:“我就知道你有這麼無賴!”當下又揮筆寫下一題,卻是一道“北斗算題”,這道題求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個未知解。明三秋一看題目,不由暗暗叫苦:“又多了一元?此題決計解不出來!”但兀自嘴硬道:“好啊,你先解來瞧瞧,或許咱們想的一般?”梁蕭笑道:“你鬼頭鬼腦,又想賺我解題,然後說細想片刻,便能解開。是不是?”明三秋臉上一熱,支吾不答。梁蕭笑道:“裝傻麼?我再問你一句,你解得出來麼?若是不答,便是解不出來。”他步步緊逼,明三秋臉色倏地一變,厲聲道:“解不出又如何?難道你解得出來?”梁蕭道:“你如此說話,定是自認解不出了!好,我就解給你看,省得你癩蛤蟆坐井底,不知天高地厚!”明三秋正在爭奪宮主,一聽這話,頓想到“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語,不由瞪著梁蕭,心中氣惱至極。
卻見梁蕭把算籌一拋,掐指合十,全憑心算,刷刷刷一路解下,一個時辰不到,北斗七解盡數得出,解法之妙當真是亙古以來從未有人涉及。明三秋與花無媸瞧到這裡,均是臉如白紙,場上眾人雖不了了,但為二人神情所懾,俱都望著梁蕭,一時忘了呼吸。
花無媸心中一陣悲喜交加,抬起頭來,喃喃念道:“爹爹,莫非您冥冥中知花家今日有難,特意派這少年來相助麼?莫非您在天上窮極巧思,終於解出了元外之元,然後溝通陰陽,傳給這少年麼?”她絕處逢生,竟想及宿命之說,望著悠悠碧空,幾乎痴了。明三秋卻渾不知為何大功即將告成之際,竟會冒出這麼個少年來,一時間腦中亂成一團,只有一個念頭轉來轉去:“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
惶惑中,卻聽梁蕭朗聲道:“這些演算法,皆是我求‘元外之元’時想到的,直解到十二元。好,再寫一題‘十二生肖問’。”他隨寫隨解,答了十餘頁紙,忽地搖頭嘆道:“這一題龐大艱深,我解到這裡,終究無以為繼。哎,‘元外之元’,當真是無解之元。”他黯然一陣,抬眼望著明三秋,見他心神不屬,便道:“你當第七算‘鬼谷子問’很好解嗎?垛積術與天元術不同,千變萬化無有窮盡。哼,我便出幾道算題,跟你切磋切磋。”說著就要出題。
明三秋已是面如死灰,尋思道:“他算到這個地步,古今所無。他出的題勢必千難萬難,跟他比算,當真自取其辱!罷了!”想到這裡,嘴裡一陣苦澀,長嘆道:“不用再比了。小兄弟算學通神,明三秋甘拜下風。”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勝者為王(1)
梁蕭哈哈一笑,揚聲道:“如此說來,這天機宮主豈不是該由我來做?”眾人無不變色,明歸雙眉斜挑,眸子裡精光迸出,射在梁蕭身上。
左元冷笑一聲,道:“這小子不過是個外人,就是算術超群,又怎能做得了宮主?”眾老紛紛稱是,梁蕭笑道:“這敢情好,你們既能取花家而代之,為何外人不能做這個天機宮主,難道你們口口聲聲說‘勝者為王、能者居之’都是放屁不成?”眾人聞言均是一怔:“不錯,既然明家取代花家是能者居之?外人為何就不可能者居之?”一時議論四起。
明歸眼珠一轉,嚮明三秋使了個眼色,嘿笑道:“小傢伙,就算你算學厲害,武功也未必夠得上宮主之位?”明三秋明白伯父心意,呼地一掌拍向梁蕭,喝道:“不錯,讓我再試試你手底的本事。”花無媸早已留心,一掌封上,明三秋功力略遜,退了一步。哪知明歸趁二人動手,倏然縱出,展臂探爪,拿向梁蕭!秦伯符見勢長笑一聲,一晃身,雙掌推出,竟是後發而先至,掌指相較,勁風迸發,二人閃電般換了一招。秦伯符足踏大地,穩若磐石,明歸則身在半空,無可憑藉,一個筋斗倒翻落地,兀自蹭蹭蹭連退三步,踏碎三塊青磚,臉上時紅時白,剎那間變幻三次,氣血真如沸了一般,不由心中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