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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成了一種默契,他接電話的時候,她不會在一邊旁聽,掛下電話後也不會問他是給誰打電話,談的是什麼內容,那似乎成了他們之間一個避諱的話題,誰也不會主動去碰。那晚,他很認真地問她,他該怎麼放下。事實是,她沒有辦法讓他放下,中槍,墜海,被病痛的折磨至今……這種種遭遇帶來的創傷和仇恨已經在他的心裡紮下了根,他們無法迴避這點。他要討回公道,他要去計較,她沒有理由和立場反對,即使他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冒有風險,她也無法坦然地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ldo;我只希望你以後都好好的。&rdo;男人和女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看重的點也不同,需要的也不同,她能做的只是陪在他身邊,照顧他的生活。她走到院子裡摘下兩片薄荷葉,準備泡一壺薄荷蜂蜜茶,彎腰的時候,額頭上一溼,抬頭一看,天已經下起了小雨,圓圓的一點又一點落在乾燥的泥土裡,滋潤著她的那些花花草草,她看見角落裡的金橘花開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尖棘的夏天來了。是這裡的夏天來的特別早,還是時間過得這麼快?在這裡的時間久了,閒適的生活讓她的神經放鬆下來,沒有朝九晚五的工作,讓她的時間觀都淡了下去。回房的時候,封慎早就結束了電話,正坐在書桌前安靜地練字,她將熱茶放在他手邊,他的手腕一頓,隨即將筆擱在硯臺上,伸手拉住她的手,慢慢地把玩她纖細,柔韌的手指,與她五指緊扣。&ldo;我們早點睡吧。&rdo;&ldo;嗯。&rdo;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在耳畔不絕於耳,湛明瀾沒有睡意,依偎在封慎懷裡,伸手把玩他睡袍上的扣子,他寬厚的手掌落在她腦袋上,悠悠地撫摸她的頭髮。&ldo;睡不著?&rdo;他低聲問。&ldo;嗯。&rdo;她點了點腦袋。&ldo;其實我很不喜歡下雨天。&rdo;他摸著她的頭髮,壓低了聲音,慢慢地說,&ldo;我印象很深,那一天也下著雨,爸爸媽媽在房間裡吵架,不同於平常的吵架,那一次他們鬧得很兇,爸爸動手暴打媽媽,如果不是媽媽隨身的保鏢衝進去攔下爸爸,他很可能將她打死。我被動靜驚醒後立刻跑出房間,迎面看見她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滿嘴都是血,門牙都掉下來,正瘋笑得厲害。&rdo;湛明瀾聚精會神地聽他說話,他很少談及自己父母的事情,難得說起,她感到意外之餘,豎起了耳朵。&ldo;然後,她對我說,她今天很開心,因為她動手除掉了他外面的那個女人。&rdo;&ldo;外面的女人?&rdo;湛明瀾輕聲反問。封慎低頭,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繼續說:&ldo;對,她和我說,爸爸不僅在外面有個女人,還另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兒子,她恨他們,想辦法在他們外出的車上動了手腳,製造了一場車爆,現在被爸爸發現了,爸爸揚言殺了她替他們報仇。我當時很怕,跑去問奶奶,奶奶很認真地對我說,她已經瘋了,說的都是胡話,不要相信半個字。&rdo;湛明瀾一怔。&ldo;後來媽媽被關起來了,關在一個我怎麼也找不到的地方,還被關了很久,直到她臺灣那邊的家族派人過來協商,她才被放出來,和我爸爸簽了離婚協議,結束了十多年的婚姻關係。&rdo;他說,&ldo;她飛回臺灣的那晚也是個下雨天,我一晚沒睡,等到早晨就得知噩耗,她的飛機在澎湖外海失事墜毀。&rdo;他的手掌很溫柔地停留在她的髮間,低頭認真地看她的眼睛,用很平靜的語氣敘說一個陳年舊事,面上沒有一點情緒波瀾。&ldo;後來我時常在想,那天她說的到底是瘋話,還是真話。&rdo;他微頓了一下,&ldo;我潛意識裡認定那不是真的,因為那意味著背叛,骯髒和無止境的傷害,我完全,絲毫地,不想接受她的犯罪行徑,也不想承認自己有那麼一個沒有見過的兄弟。&rdo;湛明瀾完全說不出話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像是黑色的種子從心底冒出來。他低下頭,微涼的唇擦過她的額頭,緩緩下移,溫柔地吻她,最後落在她微微開啟的唇上,閉上眼睛加深了這個吻。她閉上眼睛,雙手緊緊地攥住他睡袍的衣領,他吻得很深,手指緊緊地插入她的烏髮,然後翻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認真地,長久地吻她,吻勢不復溫柔,洶洶的,讓她難以抵擋,直到天地都被他吞沒,呼吸快要窒息,他才鬆開她,埋首在她的頸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