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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虹沉默，手指飛快地擦了擦眼角，低下了頭：&ldo;瀾瀾，媽媽為你和博俊難受，敬禹這樣做太傷人了，他畢竟也是你們的大哥，怎麼能這樣？我真的是不能理解……還有，你們千不該萬不該瞞著我的，要是我一早知道這事一定會找敬禹好好談談，阻止他這麼做。&rdo;&ldo;現在重要的是博俊。&rdo;湛明瀾移開了話題，&ldo;明天我去醫院看看那個傷者，和他的家屬協商一下，問問他們有什麼賠償要求，如果能靠錢解決再好不過，如果不能，就按法律法規來，算是給博俊一個教訓。&rdo;&ldo;法律法規？博俊難道會被判刑？&rdo;殷虹震驚道。&ldo;我不知道。&rdo;湛明瀾實話實說。&ldo;博俊怎麼能吃那個苦？他怎麼可以為了那個小華遭受這樣的罪？這不值！&rdo;殷虹急著搖頭，面色一點血絲也沒有，額頭上浮現冷汗，&ldo;就算他需要教訓，也不能是蹲監獄，這樣他這輩子就毀了。這個我無法接受！&rdo;湛明瀾看她面色異樣，手都在顫抖，立刻安撫：&ldo;我只是說說，詳細情況還要問過李律師，畢竟博俊並非惡意傷人，是對方先動手進行肢體騷擾，法律上會酌情而定。媽，你別太擔心了，我送你回房，你先休息，我幫你拿藥進來。&rdo;湛明瀾說著扶殷虹上樓，將她安頓好後又送藥和溫水上來，殷虹吞下了藥，手臂輕輕地打著額頭，喃喃自語。接下來幾天，湛明瀾每天去醫院探望傷者，傷者王某人已經從昏迷中醒來，他的家屬對湛明瀾態度很冷漠，湛明瀾主動說起賠償一事，王某人的母親冷冷道：&ldo;賠償是一定要的，就看賠多少了，我是下崗的，他爸爸常年不在家，他高中畢業後就工作了，是我們家的頂樑柱，現在他倒下了，好幾天沒上班了，都不知道領導對他會不會有看法，現在找到一份安穩的工作很難，競爭又激烈，要是他的工作保不住，我們家就完了。&rdo;這番話倒讓湛明瀾有些安心了，看來對方家屬沒積極起訴的打算，也不想浪費那個時間，看重的就是賠償數目。湛明瀾和李律師和王母親好好談了談，最後簽署了一份賠償協議。言敬禹也過醫院一趟，和湛明瀾碰上，安撫了她幾句，她沒怎麼搭理他。&ldo;博俊不會有事的。&rdo;他靠近她，低頭，欲伸手按上她的肩膀，卻被她及時閃避開。他的手暫停在空中一秒，然後鎮定收回，垂在長大衣的一側，打量著她有些疲倦的面色，開口：&ldo;你這幾天別去公司了，好好休息一下。&rdo;真是難得，他竟然願意放她假，她在心裡自嘲地笑了一下。&ldo;我知道你因為博俊的事情怪我。&rdo;言敬禹說，&ldo;我向你保證，以後她不會去找博俊了，還有，這次的事情她知道錯了。&rdo;&ldo;護得那麼緊，怕我再打她一個耳光？&rdo;湛明瀾反問。&ldo;你打她耳光就可以解決問題？&rdo;言敬禹向她邁進一步，對視她的眼睛，一字字地說，&ldo;瀾瀾，無論如何，你不該動手。&rdo;視線流連在她白皙的臉，淡紅的唇上，微微眯眼，壓低聲音，&ldo;你什麼時候變成暴力派了？&rdo;逼得太近，湛明瀾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熟悉而陌生的清冽味道，退後了一步：&ldo;說話別離我這麼近，你身上的臭味會燻著我。&rdo;言敬禹黑而亮的眼眸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隨即沒再逼近，挺拔於原地，抬臂，伸指在湛明瀾眼前搖了一下：&ldo;我再說一遍，以後不許再動手，尤其是打人耳光，這很難看。&rdo;湛明瀾看了他一眼，掉頭就走。因為言敬禹的幫忙，李律師的維權，華筠的作證，傷者接受私下索賠，湛博俊被刑拘十天後釋放。出公安局的那日，湛明瀾親自來接他，他瘦了一大圈，顴骨微突，眼下青黑的兩塊，非常憔悴。&ldo;老姐。&rdo;他輕聲說，&ldo;對不起。&rdo;&ldo;別和我說對不起，我受不起這三個字。&rdo;湛明瀾看著他，心裡非常難受，&ldo;湛博俊，你如果總是這樣執迷不悟，控制不好情緒，下次你再進來，就呆一輩子吧。&rdo;湛博俊苦笑了一下，沒有反駁。他們走出公安局的時候，言敬禹的保時捷就停在門口，陽光投射在車窗上，金晃晃的，然後他開門下車，一身正裝，表情有些冷漠。以及，從車另一側跳下來的華筠，若有所思地看著湛博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