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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筠的左手腕斷了三條筋腱，手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才被送回病房。言敬禹走進來，輕輕關上門，來到她的床邊，俯身，伸手在她額頭上一探，目光在她臉上巡視了一會，才開口問：&ldo;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rdo;華筠的左手被繃帶扎得結實，右手手背上正在輸液，抬眸看了一眼言敬禹，說道：&ldo;我不知道，就是一念間，突然想試試看，刀片割在手腕上是什麼感覺，到底有多痛。&rdo;言敬禹冷峻的臉上表情莫名，片刻後聲音更低更柔：&ldo;那你和我說說，到底有多痛？&rdo;&ldo;很痛，血噴出後就整個人迷迷糊糊，很瞌睡。&rdo;華筠咧嘴，虛弱一笑。&ldo;以後不許再做這麼愚蠢的事，有不開心的事可以告訴我，別總將它悶在心裡。或者我帶你去看心理諮詢，如果是心理疾病，我們一起正視，解決。&rdo;言敬禹伸手，攏了攏她的頭髮，&ldo;隨便拿自己生命開玩笑是一種罪過。你還那麼年輕，有什麼想不開的？&rdo;華筠看了一會言敬禹，緩緩道：&ldo;你真可怕，我都快不認識你了。&rdo;言敬禹眼皮都沒抬，聲音沉穩無波瀾：&ldo;因為你病了，病人就喜歡胡思亂想。&rdo;病房很靜，除了輸液和空氣清淨機的細微聲音若隱若現外，沒有任何雜音。&ldo;是你將她害慘的，明明是你害了她，你卻將氣撒在我身上。&rdo;華筠喃喃道，眼神有些恍惚，&ldo;你只喜歡和我做愛，不喜歡我為你生孩子，也不和我結婚，你在耽誤我，也是羞辱我。&rdo;她說著，眼睛氤氳上一股熱氣，側了側臉，&ldo;你是一個魔鬼。&rdo;言敬禹突然薄笑，手依舊停留在她的髮間，輕輕揉了揉，淡淡道：&ldo;這都是什麼臺詞？我一點都聽不懂。筠筠，你不是小孩子了，這種用出格的手法吸引別人的注意，想要別人過來關注你，哄哄你，是一種病態，我會帶你去看心理諮詢。&rdo;&ldo;我不去，我沒有病。&rdo;華筠聲音更輕，&ldo;我想要個孩子，名正言順地和你在一起。&rdo;&ldo;必須去，我是為你好。&rdo;聲音微冷，透著一種力道。&ldo;你是真的關心我？&rdo;言敬禹湊過去，微涼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聲音似情人間的呢喃：&ldo;當然，我怎麼可能不關心你？&rdo;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瘦削，白淨的臉一點點往下，按在她柔軟的唇上，粗糙的指腹似有似無的摩擦，笑道，&ldo;你看你今天生日，我不是趕回來陪你嗎？我一直惦記著著你呢。&rdo;&ldo;但是你也在想她，對嗎？&rdo;華筠幽幽道，聲音有些啞，尾音很澀。&ldo;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rdo;言敬禹鬆開手，平靜道，&ldo;想太多會毀了你。&rdo;&ldo;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rdo;似乎放棄了胡思亂想，又專注到最根本的問題上。他修長的手拉過她的薄被，幫她掖好被子，聲音平靜，如暗夜裡的清水：&ldo;放心，我會一直照顧你。&rdo;華筠閉上眼睛，清澈的淚水溢了出來，黑髮如瀑得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臉瘦小得都不如巴掌大，頓了頓後說：&ldo;你不要再妄想了，她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是你先丟掉她的，和丟掉一件垃圾似的，她對你早就死心了。&rdo;說著聲音越來越輕，帶著小動物一樣的哽咽，逐漸淹沒在被窩裡。……走出病房，熾亮的燈光下，地磚上的漬跡都被映得一清二楚。言敬禹的臂彎上擱著西服外套，快步走著，耳畔傳來對話。&ldo;哥哥，我流這麼多血，會不會死？&rdo;&ldo;當然不會，已經止血了啊，你沒上過生理課嗎？失血量在五百毫升之下，根本不會有什麼大礙。&rdo;言敬禹側頭，將目光落在坐在休息椅上的一對兄妹上。他們都穿著灰色的運動服，緊挨著彼此，那做哥哥的男孩還將一盒插著吸管的紅棗牛奶遞給妹妹，妹妹接過後，吸了兩口，說很好喝，又說腿上還是痛，哥哥就彎下腰，用手指輕輕按了按她腿上裹著紗布的地方，說，沒事，都止住了。&ldo;明天要吃豬肝了，補補血。&rdo;妹妹笑說。&ldo;這麼點血算什麼？就屬你最嬌弱。&rdo;哥哥拍了拍她的腦袋。嘻嘻笑笑的聲音，給這冰冷的環境添了點生氣。言敬禹看了他們好一會。細瘦的身材，青澀的臉蛋，兩個小人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