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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明瀾安撫了母親，然後陪她一起去醫生辦公室，找責任醫生再詳細談了談湛弘昌的病情，責任醫生說目前是選擇溶栓治療，緩解腦血管痙攣，增加腦血流量，減少腦細胞損傷，如果不出意外，在第二階段會採取脫水降低顱內壓……專業名詞，陌生拗口的藥名從醫生口中蹦出來，湛明瀾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非常認真地聽完。走出醫生辦公室，湛明瀾回到病房陪父親，她坐在一側的沙發上，看著他平靜的睡容，感覺很難受。近距離看他，發現他真的很老，鬆弛的面板，眼部的皺紋，還有斑斑點點，一陣心酸湧上來，她伸手按住了父親的手。父母因為忙於創業，殷虹在三十五歲才生下她，當時湛弘昌已經四十歲了，初得一女，自然欣喜萬分，對她很是寵溺，基本上，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苛責過她一句，她要什麼就會有什麼。雖然他陪伴她的時間很少，但是他給她足夠的自由，尊重，甚至是放任，她做的任何選擇他都無條件支援，這樣的教育，給了她無憂無慮的生活，也塑造了她獨立自主的性格，開放民主的思想。&ldo;爸爸，你要快好起來，我陪你下棋，逛花市，吃早茶，和以前一樣。&rdo;湛明瀾說。因為言敬禹在外地，湛博俊在考試，只有殷虹在打理一切，湛明瀾在一邊幫忙。吃了飯，殷虹就在病房裡的沙發上小睡，湛明瀾走出病房，沿著長廊徘徊了一會，她自小就是這樣，一有心事就喜歡站起來走一走，似乎走一走，那亂糟糟的思緒也就平靜下來。她走的時候，沒瞧見身後有人路過，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封慎和兩個朋友是來探病工商聯的一位領導，他坐電梯出來，餘光看見一個高個子，瘦瘦的女孩，停頓了腳步，側頭一看，是湛明瀾，她穿著厚厚的毛衣和緊身牛仔褲，老氣地雙手負背，低頭走來走去，像是頗有心事。&ldo;怎麼了？&rdo;莫俠好奇地順著封慎的視線過去，隨意問了問，&ldo;你認識那女的？&rdo;封慎這才收回目光，沉聲說：&ldo;走吧。&rdo;言敬禹很快從外地飛回來，第一時間處理亂糟糟的局面，主持啟銘的會議，到醫院看望湛弘昌。他不急不躁，有條不紊地處理事情，殷虹欣慰地說，幸好有你在，否則我真的就亂了。&ldo;這是我應該做的。&rdo;言敬禹說。湛明瀾每天都來醫院看父親，為他喝水，陪他說話，講笑話哄他開心。湛弘昌微笑地點了點自己：&ldo;爸爸現在是不是又老又醜？&rdo;&ldo;哪有，您很帥。&rdo;湛明瀾拿起打好的果汁，放上吸管，遞到他唇邊，喂他喝。&ldo;還帥呢，滿臉褶子，頭髮都是白的。&rdo;湛弘昌笑。&ldo;越老越帥啊，你看羅伯特，德尼羅，多有味道。&rdo;湛明瀾說，&ldo;歲月就是偏心男人的。&rdo;&ldo;瀾瀾，你是真心喜歡你大哥的？&rdo;湛弘昌突然問。&ldo;是啊。&rdo;湛明瀾坐下，拿過紙巾幫他擦了擦嘴角，&ldo;我是認真的。&rdo;湛弘昌想了想，微笑：&ldo;那就依你。他性格很穩，做事得體，有思想有主見，以後會將啟銘發展得越來越好的，也有能力好好照顧你。&rdo;&ldo;他對我很好的。&rdo;湛明瀾笑，&ldo;我覺得很幸福，爸爸，你放心啦。&rdo;言敬禹這段時間也每日來醫院，很認真地向醫生諮詢，還打電話聯絡了好幾個這方面的專家和進口藥的代理商，積極幫湛弘昌治療。除此之外，他也守在病床前陪湛弘昌說話，親自喂湯喂水，殷虹看在眼裡很感動。這天從病房出來，湛明瀾伸手摸了摸言敬禹的眉心，柔聲說：&ldo;你很累吧，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還要趕來醫院，會生病的。&rdo;&ldo;沒事，他也是我爸爸。&rdo;言敬禹拉過她的手，溫柔地摩挲，&ldo;照顧他是我分內的事情。&rdo;他們手拉手出了醫院，說了很多話。正值十二月中旬，外面的寒風凜冽，言敬禹幫湛明瀾拉好了圍巾，戴上了手套，看見她臉蛋上有塊紅紅的地方，伸手摸了摸，說：&ldo;很冷？&rdo;&ldo;嗯，裡面很暖，外面很冷。&rdo;湛明瀾點頭。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她貼在他寬厚的法蘭絨大衣胸口，嗅著他的味道，說不出的受用，笑著說：&ldo;你身上好暖，男人果然是陽氣十足，像是個暖爐。&rdo;他拿出皮手套，戴好，摟住她問：&ldo;想不想吃東西？&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