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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原看她沉靜在情緒裡,雖不知原因,卻知道她的失態全是為了自己,但眾目睽睽下的被窺見那本該只專屬於自己的真情流露,鹿原還是有些不願意的,於是將那拆的七七八八的繩子扯開,就著靖翎攬著自己的姿勢將人抱起,大步走到自己候在一旁的坐騎邊,一手抱穩了懷裡的人,另一手抓住鞍頭,俐落的上了馬,一夾馬肚,就這麼揚長而去。
靖翎坐在了鹿原腿上,疾馳而過的風讓她頓時冷靜了下來,她現在半掛在鹿原身上,其實姿勢不算穩當,雖然鹿原護著,靖翎還是不由自主地摟緊了鹿原。
鹿原拉了下韁繩,讓馬慢了下來,泉山寺在偏山裡,一離了寺,便沒了人跡,只有青竹成林,鹿原低頭去看靖翎,神色帶著絲歉意,柔聲道:「讓殿下受苦了」,靖翎看了他一眼後,只是淡然地搖了頭:「我沒受苦,就只是被綁了一下,不過,你來時似乎根本無意交涉?」
鹿原摟著她的有些微的顫動,靖翎再抬眼看他,鹿原已經移走了視線,只是平淡的解釋:「為首之人是帑峴少主的雙生兄弟,一胎同胞,一個註定為王,另一個則成了親兄弟的暗衛,為亡者死,為暗衛者也要殉,他入京城後便四處打探與我有關的事,想來是想為兄弟報復後再去尋死」
聽鹿原說到這裡,本還想著要提醒他提防王府內恐有細作的靖翎打消了念頭,這不明擺著是鹿原為了擒敵自己透出去的風聲嗎?
靖翎收回了摟著鹿原的手,也收回了視線,耳邊聽到鹿原略帶著急的語氣說「殿下,危險!」,但靖翎也不想再管顧,她讀不透鹿原,這人心悅於自己,卻願意為了各種理由置她於險地,然後再暗自難受。
「鹿平野,互相折磨,有意思嗎?」她問出口的聲音心灰意冷,有情又如何?兩顆心再近,也隔著山海萬重,鹿原瞞她的謊是山,鹿原在意的家國社稷是海,她終究是鹿原心裡上漂盪浮沉的一葉孤舟。
讀出她話裡的怨,鹿原勒緊韁繩停下馬,伸手捏住靖翎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卻在見了她眼裡冷淡的情緒後默默地鬆了力,只是摩娑著她頰上的肌膚,彷彿在祈求她不要再撇開頭。
「別碰我」,靖翎冷聲開口:「在你能對我敞開心扉前不許碰我」,說完她揮開鹿原的手,逕自躍下馬背,朝竹林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