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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門口，趙楚仙和程暖春兩人扶著牆角蹲在地上。
爭先恐後的嘔吐。
誰也顧不了誰。
吐了個昏天黑地，哪怕吐無可吐，五臟六腑都似被吐出來了一般時，還一直在作乾嘔，只要一回想起那一幕，胃裡就會繼續天翻地覆，且抽搐性的痛著。
兩人吐得生無可戀。
許久，才跌坐在地，你看我我看你，喘著粗氣面面相覷。
**了。
先生不在，接下來怎麼辦？
程暖春茫然不知所以。
她一個十一二歲小姑娘，哪經歷過這等血腥事。
趙楚仙畢竟兩世為人，又是男子，鎮定得快一些，壓低聲音，小聲自語：“看來要殺黃鰥夫，也是易如反掌。”
一劍秒殺唐家傻兒子，趙楚仙現在有點飄。
覺得自己已經無敵了。
旋即醒悟過來，此事急躁不得，還不到對黃鰥夫出劍的時候。
唐家傻兒子雖然**，但保護黃鰥夫的還有獵戶黃狗剩，一個數次和熊瞎子搏鬥過而活下來的狠人，何況黃鰥夫是黃巢，而黃巢是儒將。
最重要的，大齊王朝還沒定型。
於是立即改口道：“現在還沒有到殺黃鰥夫的時候，暖春，我們先把唐家傻兒子的屍體處理了，不能讓人發現他死在你家。”
程暖春輕輕喘著氣，臉色慘白，“埋到哪裡？”
趙楚仙想了想，“不能埋在山上，容易被發現，一旦被黃鰥夫發現，就是個你死我活的局面，但黃鰥夫人多勢眾，而先生還沒歸來，我們不易和他們硬撼。”
出自本能，趙楚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依仗先生裴旻。
程暖春嗯嗯點頭。
仙哥兒說什麼都對。
趙楚仙想了想，“今晚應該會下一場暴雨，等下我用床單把唐家傻兒子的屍首拖到山下去，丟進青衣江裡，大雨過後會把痕跡沖刷乾淨，暖春你在家裡，把地上清洗乾淨，不要留血汙。”
小姑娘嗯嗯點頭。
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卻一點也沒有要進屋去找床單的意思。
屍首還在房間裡呢。
她一個小女孩子，肯定怕啊。
趙楚仙立即進門。
程暖春蹲在門口，聽到屋裡仙哥兒傳來的陣陣乾嘔聲，也忍不住乾嘔起來，吐得那個撕心裂肺——全是苦澀的膽水了。
趙楚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拖著唐家傻兒子的半邊屍首出門，發現外面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間或有雷聲陣陣，心中暗喜，對程暖春道：“唐家傻兒子太重，我只能半邊半邊的丟，暖春你在家等我。”
程暖春聞言臉色更白，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才不要一個人守著半具屍首嘞！
趙楚仙一想也是，留她一個人在家不放心，於是道：“你去把我的劍拿上，我們一起下山，然後再回來運走剩下的半邊。”
程暖春還是搖頭。
趙楚仙無奈，她嚇得夠嗆，得了，自己來吧，誰叫我是男人呢。
去屋裡取了長劍別在腰間。
出門將用床單裹起來的半邊屍首拖起來，對暖春道：“趁現在下雨，我們趕緊摸黑下山，你在前面探路，記住，千萬別說話，還有一夜的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
程暖春立即在前。
一高一小兩道身影，拖著一片血腥，慢慢在之字形的山路上蹣跚而下。
風聲雨聲雷聲，聲聲入耳。
下山。
將半邊屍首拋入波濤洶湧的青衣江，確定**水沖走之後，兩人才相互偎依著抹黑上山，雨水早將兩人淋了個透，藉著彼此的體溫溫暖彼此。
趙楚仙的心志漸漸堅定起來。
**而已。
拋屍而已。
我做得到！
保護程暖春，我也做得到！
再次下山。
當最後半邊屍首隨著濁浪遠去後，兩人沉默的站在岸上，許久，程暖春才道：“會沖走嗎？”
趙楚仙嗯了聲。
今夜大雨，青衣江會漲洪水，一夜之後，唐家傻兒子的屍首就在幾百裡外，到時候會是一樁無頭懸案，何況天下大亂在即，地方官府自顧不暇，誰來管你一樁小小的**案。
上山。
依然牽手依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