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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關係,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但岑缺不跟傅唯一坦白,傅唯一也只好裝傻。
他說:“我媽真的太煩了,她讓我後天回家。”
“嗯,想你了吧。”岑缺看著他,輕聲說。
傅唯一撇撇嘴,紅著眼睛看著岑缺說:“不是,因為後天是我爸生日。”
92
二十年時間。
二十年裡,時間能帶走什麼?能留下什麼?
岑缺坐在那裡,聽著傅唯一的話,愣住了。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忘記。
八歲時的記憶能留下多少?其實,他連父母的樣子記得都很模糊。
那些年裡為了不忘記他們,為了萬一將來有一天重逢能一眼認出他們,岑缺幾乎每天都要在腦子裡複習一遍他們的長相。
然而,在漫長的、艱難的成長過程中,他們還是面目模糊了。
當岑缺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躲在村子沒人去的草垛邊痛哭了好久,那是他賴以生存的記憶,然而也被剝奪了。
那時候,岑缺覺得自己走不下去了,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心灰意冷。
可時間久了,竟然就這麼活下來了。
活下來了,記住了一小部分,忘掉了絕大部分。
舊事重提,像是失憶的人找回了記憶。
那些關於“生日”的片段重新出現在他的腦子裡。
有一年他們兄弟倆過生日,爸媽帶他們去商場的遊樂園,彩色的塑膠小球,在他們一躍而下的時候,像是大海一樣包裹住了他們。
他突然想起,那天他跟弟弟穿的是一樣的衣服,兩個人長得又像,有那麼幾次,爸媽都認錯了他們倆。
還有一年,媽媽的生日,爸爸帶著他們倆去給媽媽買玫瑰花,那時候的城市不像現在,遍地都是花店,他們家當時也沒有自己的轎車。
爸爸騎著腳踏車,前面橫檔坐著弟弟,他坐在後面的座椅上,兄弟倆一路唱著生日歌,陪著爸爸跑了很遠買了一大束玫瑰。
回去的路上,他抱著花,弟弟想要,爸爸就折了一朵給弟弟玩。
都是陳年舊事,卻美好得讓人眼睛都溼了。
岑缺是被葉勉拉回魂的,對方捏了捏他的手,輕聲問:“怎麼了?”
“沒事。”岑缺回握住他,然後聽見傅唯一說:“我不想回去。”
岑缺望向他:“為什麼?”
傅唯一心說:你還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
他想拉著岑缺一起回去,嚇唬嚇唬家裡那倆人。
但一時間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辦。
“不敢。”傅唯一裝可憐,“我最近跟他們鬧彆扭,搬出來住不說,還跟一男的同居了,我要是回去,估計我爸會打死我。”
葉勉瞄了他一眼,知道他又開始糊弄岑缺了。
果然,岑缺一聽,皺起了眉。
“不會的,你回去他們就開心了。”
“才不會,我最瞭解他們了。”傅唯一撇撇嘴,“除非有人陪我一起回去。”
陶瑾在一邊說了句:“我可以。”
然後傅唯一使勁兒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說起來,有件事兒我確實要跟你們說一下。”葉勉喝了口酒,看了看岑缺,又看了看傅唯一,“這事兒跟陶總沒什麼關係。”
陶瑾:“……需要我回避?”
“倒是也不用。”葉勉憋著笑說,“是這樣的,傅唯一啊,我覺得你還是回去跟你爸媽好好聊一聊。”
“聊什麼?”傅唯一靠著陶瑾看他。
葉勉故作為難,看了看岑缺:“前陣子我跟岑缺去看電影,剛好遇見了你爸媽。”
岑缺輕輕地把手放在了葉勉腿上。
葉勉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背,繼續說:“你爸媽應該是認錯人了,把他當成你哥了,尤其是你媽,哭得不行,我看著心裡都難受。”
傅唯一看了一眼岑缺,坐直身子,輕咳一聲:“哦。”
“後來阿姨給我打電話,說想見見岑缺,”葉勉笑著說,“我都解釋了,人家岑缺自己有家的,真不是你們家人,但她說什麼都想見見。”
岑缺低下了頭,抿著嘴唇,看著葉勉握著自己的手。
“這事兒我一直沒跟岑缺說,怕他覺得困擾,阿姨的心情我們都理解,我要是他,可能早就瘋了。”葉勉說,“但不是就不是,咱也不能指鹿為馬對不對?”
傅唯一哼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