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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煜城牽著時傾瀾的手。
大掌緊緊地握著她柔軟的小手，緩緩十指相扣，亦如他們曾經那般，彼此之間的依賴和甜蜜這麼多年似乎都沒有降溫。
薄煜城將她領到了餐廳前，他下頜微微地抬了一下，“進去看看。”
“嗯？”時傾瀾轉眸望向男人。
她隨即將視線收回，望著虛掩著的餐廳的門，伸手緩緩地將這扇門推開……
餐廳被佈置得極為浪漫，白色的西式餐桌下是圓形紅毯，精緻的燭臺被點綴在兩側，桌邊還以鮮紅的玫瑰作為點綴。
餐桌上倒是暫時沒有什麼食物，只是兩側的長桌上，擺放著幾個精緻的小人。
“這是什麼？”時傾瀾眸光倏地一亮。
她隨即朝那邊走了過去，只見做工不同、形態各異的小人偶杵在那裡，只是手藝看起來不太精緻，倒不像是出自大師之手。
時傾瀾輕笑了聲，“你做的？”
“嗯。”薄煜城沉沉地應了聲，他緊抿著唇瓣，“第一次動手有點生疏。”
但他很盡力地想要把她捏得漂亮了。
時傾瀾湊近去瞧，這才發現捏得所有的玩偶都是她，從小到大……
自他們相識至今結婚五週年。
“這個……”時傾瀾拿起了第一個玩偶。
這是一個晴天娃娃，看臉蛋大概是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披著樸素破爛的小裙子，臉上還髒兮兮地抹著些灰，零星沾點血跡。
薄煜城緋唇輕勾，“這是你在茗城孤兒院的時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那時的時傾瀾在孤兒院裡遭受虐待。
別人家小姑娘穿著漂亮可愛的小裙子時，孤兒院的孩子卻截然不同，而她又因為倔強地不願意撿院裡姐姐剩下來的衣服，就只能穿得樸素，還經常因為被打沾著血跡。
可是那雙眼睛，卻那般明亮而倔強。
薄煜城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便見她在孤兒院裡，似乎跟別的孩子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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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個。”他又拿起一個玩偶。
這次玩偶是木雕的，雕工雖不精細，但卻看得出她住進了一個大院子，隔著鐵欄杆望著外面，似乎渴望自由。
薄煜城嗓音沉澈，“這是你被沈家帶走之後，我記得你跟我說你想離開那裡。”
“然後你就帶我走了。”她紅唇輕彎。
後來薄煜城就把她帶回了清瀾水榭，只是那時候的她也沒有多懂事，一點都不想跟著離開，一門心思撲在邵明哲身上。
其中還有兩個玩偶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
雖然都是鉤針編織，但是一個臉蛋上化著誇張的彩妝，衣服也是殺馬特風格，另一個臉蛋清新精緻，穿著一條紅裙子。
時傾瀾紅唇微張，“這是……”
薄煜城的眸色微深了幾分，這兩個鉤針編織的玩偶，無疑是他最用心做的兩個。
他拿起另外一隻，漂亮的那個，“這是那天你突然告訴我你再也不逃了，那個瞬間我銘記於心，至今不曾忘記。”
時傾瀾低眸望著那兩個小玩偶。
她輕抿著唇瓣，精緻的眼眸裡氤氳著些許水霧，思緒也忽而被牽回那一天……
她重生後讓一切都重新來過的那天。
卸掉曾經的妝容重新開始，並信誓旦旦地向他承諾——她，再也不會離開他了。
“但那天我還是跑了。”時傾瀾嗓音微低，想起那天她從臥室的窗戶跳下去，跑到茗城高中找沈如雪算賬，結果薄煜城以為她又想逃，命聞樂生生地將她抓了回來。
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又想哭又想笑的，眼眶裡逐漸蓄了淚水，既慶幸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又遺憾於如果再早一點幡然醒悟就好了。
“嗯。”薄煜城將她攏在懷裡。
他手臂環在女人腰間，從身後摟著她，將下頜抵在她的發頂上輕輕地摩挲，“我還以為你又要丟下我了，幸好沒有，我當時想……如果你還是執意要丟下我，我便只好將自己的心掏出來，雙手捧到你面前了。”
“那天你穿的就是這條紅裙子。”
薄煜城嗓音沉澈，如水澗青石般的嗓音頗有磁性，在女人的耳邊緩緩流淌著。
時傾瀾輕輕握著手裡的玩偶，她輕抿了下唇瓣，眼淚終究還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