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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魏徵一生沉浮事功,變化多端,其秘要實不出於一部《鬼谷子》。
魏徵術成出山,最開始給武陽郡丞元寶藏當機要秘書。元寶藏舉兵歸降梟雄李密,李密對魏徵很感興趣,魏徵遂獻上十條“取天下”的方略,然而李密沒有采納。後來,李密敗落歸唐,魏徵一時沒得重用,於是自告奮勇去山東前線,勸降李密前部將徐世績(評書裡徐懋功的原型)。不久,竇建德來攻,魏徵被俘,做了竇的起居舍人(專門掌管機密)。竇建德敗亡後,魏徵迅速回到唐軍,投靠太子李建成,被提升為“太子洗馬”——這是一個官銜,其中“洗”讀“xuǎn”,這個官既不是給太子的馬洗澡的,也不用給太子選“馬子”,而是專門掌管太子的機密書冊,是智囊班子的小頭頭。(典出吳越時勾踐曾為夫差“先馬”,做保鏢和馬倌;《國語》寫作“洗馬”,故成此稱。)
太有意思了。盤點一下魏徵的幾任主子:元寶藏投機,李密陰鷙,竇建德雄廓,李淵豪縱,建成狐疑,後來的李世民更深通權術、狠辣好名,最難伺候。
可魏徵偏偏能夠讓自己每走一步都受到重視。這隻能說明魏徵是一個非常善於適應環境的人,按現在的說法,叫做“生存術”大師。
魏徵之後為何再無“明鏡”(2)
李世民給魏徵“無限話語權”
李世民比魏徵小19歲,發動玄武門之變,逼取帝位時,他才二十六七歲,血氣方剛,不擇手段。初登帝位,內外危機重重,臣民上下觀望,於是李世民核名實,買人心,把幾個當時的人傑安排在宰相班子的合理位置上。
當時的宰相不是一兩個,而是五六個人,因為唐實行的是三省六部制,三省即尚書、中書、門下,在唐中期以前,三省長官即為宰相。尚書省轄六部,管天下政務,長官叫尚書令,因為李世民曾擔任此銜,所以後來廢置。尚書令的副手左右僕射成為事實的長官,有名的房玄齡、杜如晦就是左右僕射。杜如晦在右僕射位置上幹了一年多就早逝了,後來此位置換過多人,前後有封德彝、李靖、長孫無忌等。所以,尚書省真正根基深厚的是二十多年擔任左僕射的房玄齡。中書省管政令的擬定和國策研究,長官為中書令,岑文字、溫彥博、馬周都任過此職。門下省管政令的複議、封駁,有權打回中書省和尚書省的擬敕和奏摺,糾錯矯正,是最接近皇帝並承上啟下的部門。門下省長官為侍中,魏徵長期任此職,此外還有一個人叫王珪。
三省制的要旨,就是這幾個宰相互相制約,有職則無權,有權則無職,說的不做,做的不說。
這幾個宰相每天上午到政事堂議政,其中房玄齡、李靖都是老狐狸。史載,李靖“每參議,恂恂似不能言,以沈厚稱”。其實,李靖出將入相,文武全才,房玄齡深謀遠慮,都不是不能言詞,但偏偏不說出來;岑文字、戴胄都是低頭做事的實幹家;高士廉、長孫無忌是憑親貴關係上位,所以只是在其位而已。與魏徵出現言語交鋒的,多為封德彝、溫彥博這樣的人物。
這正是唐太宗希望看到的。
唐太宗李世民這個人,作為皇帝,術勝於武,武勝於才,才勝於德,德勝於自知之明。
房、杜、長孫這些人,從李世民還是秦王時,就都是其藩邸舊人,號稱“十八學士”。李世民取帝位後,水到渠成地把朝廷的實務交給了他們。但是,李世民最擔心的也恰恰是這股勢力太大,不好控制,所以常暗地壓抑。房玄齡是智者,平素很少表露自己的心跡,生命的最後時刻,才出言諫阻唐太宗對外用兵過度。唐太宗一見他的摺子,立即眼淚就下來了,因為他素知玄齡為人,知道此君謹慎隱忍,上這樣的摺子,說明他已經自知來日無多了。
此前,在太宗出征、玄齡留守長安時,有人突然上訴狀告房玄齡。房見狀不敢處置,趕緊派快馬將狀子送到軍中。太宗看了很滿意,就地擬令,把告狀者殺了。侯君集是秦王府舊人,但皇帝一直沒有放心用他,直到魏徵推薦了,太宗才交給侯君集重權。
魏徵跟王珪,原本都是太子建成的舊人,不同的是,王珪做檯面上的事,魏徵做檯面下的事。唐太宗竟先後重用這樣兩個人做侍中,顯然是要利用他們“孤臣”的身份,抑制秦府舊人的勢力過度膨脹,達到“兼聽”的效果。
溫彥博討厭魏徵,因為他不喜魏徵“三姓家奴”的背景。封德彝也不容魏徵,是由於他和魏徵在善於縱橫術上面是一類的。封德彝在隋朝時是中樞佞臣,到唐高祖時,在太子和秦王處兩邊投機,他死後很久,太宗才瞭解到他的陰謀行為;而魏徵死後,他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