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澆落壺中酒,難平塊壘愁。天邈孤峰上,飛雪之中又添新墳,倍增寂寥。靜立的戰神盈一聲落寞,凝望著似已湮滅了前仇的無聲石碑,久久無語。
“朱武,你真要與魔皇為敵?”
“……不是吾要與棄天帝為敵,而是他從未給過魔界選擇的機會。狼叔之死便是最直接的見證。”
突來脆聲質問,喚回朱皇沉溺悲痛的思緒。回身盯視華顏無道,銀鍠朱武道:“無論華顏你站在哪一邊,將來之戰都插不上手。倘若不願兩面為難,不如暫時退避。”
“魔,豈有畏戰者?”
鏗鏘有力的回應,是永不背叛的明志。惡露天斧拄地,華顏無道半跪伏身,毅然肯定道:“而我所認可的魔界主君,永遠只有銀鍠朱武一人!”
瞬息眼神交匯,耳聞此語的銀鍠朱武,不知該是欣慰還是感傷,確認似地反問道:“縱使最後的結果是毀滅?”
“我相信你。而你所說為真,就算吾順從魔皇,不也仍逃不過消亡的終末?”
“哈,未料到了這種時候,你還願跟隨一名不合格的主君。”
“敢與魔皇對抗的主君,異度魔界舍你又還有誰?”
魔,從不是一種理性高過感性的生物。巾幗不讓鬚眉。滿溢一腔悍勇忠心,華顏無道決意至死追隨,永遠不離不去。
而見華顏無道捨命相陪,心存感激的銀鍠朱武遂不再勸,隨即駢指點中額心催動至強魔源,不顧痛楚強分一點魂識出體,納入收魂瓶中:“切記將此物妥善保管。”
“這是做什麼?”
“吾與聞人然有過一談。他言赦生命魂雖失,卻並未徹底魂消魄散。有吾一點魂識為引,想必能補其神魂,重複生機。而一旦送回棄天帝,重補四根支柱之後,天魔池還須你與赦生守衛,以免棄天帝捲土重來。”
銀鍠朱武暗念,除此主因以外,更須以防萬一……
“那你呢?”
“要斷絕棄天帝迴歸的希望,世上就不能存有聖魔元胎。你明白了麼?”
魔君終歸豪情,戰神何曾怯懦?
涅盤劍尖觸地,天邈峰頂,倏然開出有悖天時的豐茂花草,將風雪寒氛一掃殆盡,彷彿替人間送來新的希望。腦中時刻銘記著簫中劍臨終交託,銀鍠朱武義無反顧道。
“吾欠這片大地的生靈太多。若能贖清滿身罪孽,銀鍠朱武願以一命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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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他人呢?”
“玄貘已死。”
“主上!那,你……你為何要救我?”
雲渡山上,險險脫離死境的棘狼夜兇,顧不得實力差距、立場之別,目光尖銳逼視著雲獸,質問道:“就算你救了吾之性命,棘狼也不會屈服於第二人。”
“憑吾之能,識界殘兵何用?靠一群烏合之眾,如何守得住雲渡山?救你歸程,予你生離的機會,只因念你忠義可勉。”
玄貘與一干惡黨既已殞命,到底是慈悲心性的雲獸,又怎會趕緊殺絕?
兩聲反問一句勸,雲中獸續道:“太多難民湧聚至此,必將引起魔界注意。吾方人手又是不足。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是否迴歸識界,只在你一念思量。而吾不會再留在此了。”
“你要放棄雲渡山?”
“成為醒目標靶,豈是智者該為?”
輕咦哂笑過後,雲獸即刻架雲而去。棘狼夜兇獨自深思過後,終決定先與泰逢商量,再做往後打算。
然而,就在雲中獸離開雲渡山前往荒龍道半途,天際驟然飄起陣陣金雨,灑落廣袤大地。柔和之風似別早先,猶帶金剛怒威,降下清聖人影。
“苦海無邊,欲醒還眠,前程如夢,一枕悠然。”
“九重天,般若多聞世間道;八正道,法輪常轉無量天。殺害梵天的陰謀者,還不束手就擒?”
“一名大傷初愈的臥佛,三個不知所謂的愚僧,也敢妄想替梵天報仇?痴愚!”
為使真兇伏法,臥佛一枕眠與三聚僧老聯袂而至。但見雲獸神態動作,彷彿面前三人僅是笑話一樁,全然不值肅容以待。
霧紫瑞雲平地生,雲中獸衣袂勁擺橫掌迭出,磅礴掌勁有如泰山壓頂,生生將四名僧者逼退數步,開出其後通路。熟料,突來玄音蕩黃沙,聚氣綜合一掌應聲反擊,迎面竟現偉岸超群之人。
“慾海沉浮名利爭,石光電火步此生;風塵情事揮不盡,渡世不笑是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