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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聆的臉飛快紅了起來,忍不住咬了咬唇:她自覺有幾分瞭解現代的段深竹,卻沒想到,這一世的段重言,卻不是現代那個青澀的小白兔,他也算是個花叢中的人物,自不好糊弄,幸好他不曾翻臉。正說到這裡,就見門口上簾子搭起,胭脂低著頭進來,垂著眼皮道:&ldo;爺,姨娘,外頭宋姨娘房中的丫鬟過來,說姨娘身子不適,請爺過去看看。&rdo;知聆一聽,愕然之餘忍不住一笑:原來這一招不是她的首創。段重言看一眼她,自然知道她笑的用意。知聆急忙斂了笑,做嚴肅狀道:&ldo;爺快去看看吧。&rdo;段重言哼了聲:&ldo;不去看,在你這裡耽擱這麼久,出府還有事呢。&rdo;就叫胭脂去回,說他立刻要出府了。知聆問道:&ldo;真的要出府?&rdo;段重言點頭:&ldo;近來山東地面有些不太平,聖上有意選一員能吏前去,近來都在議論此事,我自也要去議事……你寬心,我得空就帶逸兒來。&rdo; 知聆鬆了口氣:&ldo;嗯。&rdo;段重言將她一抱,半真半假地要挾:&ldo;乖乖養著,你若再瘦弱下去,就別想我帶他來了,免得小傢伙見他娘面黃肌瘦,還以為我刻薄了你。&rdo;知聆一時當了真,吃驚地看他,段重言滿意地看著她的表情,哈哈一笑,轉身出外,十分快活。段重言去後,纓兒憤憤:&ldo;那狐狸可真是的,爺才剛來,就巴巴地叫人來請,肚子大了不起嗎?我們逸哥兒都滿地走了!&rdo;她知道了知聆並不忌諱逸哥兒,故而也敢放聲。胭脂忍著笑:&ldo;先前可不知道是誰,去了彩鴛房裡把人給&lso;搶&rso;了來的……&rdo;纓兒捂住嘴,卻又理直氣壯說道:&ldo;這不一樣,爺是喜歡來我們屋裡的,可不像是其他閒六的貨色!&rdo;說到這裡,忽然一聲不吭地跳出去,不知去了哪裡。胭脂吃驚地張望了一陣,對知聆道:&ldo;姨娘你看,纓兒這丫頭瘋了,跟攆雞貓狗子一樣就跑出去,也不知去哪?&rdo;知聆只是靜靜坐著,垂著眼皮,竭力回想腦中關於方純明的記憶,偶有所得,卻只是只光片影。胭脂見她不吭聲,就也很有眼色地不說話了,誰知一會兒的功夫,纓兒又跑回來,滿臉喜色,對胭脂得意洋洋地說:&ldo;我特特去看了,爺果真並沒有去那狐狸的屋裡,真個兒是往府外去了,哈哈!我說什麼來著!&rdo;胭脂忍不住也心喜,然而她穩重些,就說:&ldo;備不住爺真有要事,沒空兒去呢?&rdo;纓兒冷笑:&ldo;胭脂姐姐,素來你說話是有理的,這回你卻怎麼看不清了?若是在我們這屋裡,爺呆上一二個時辰也未見得有事,到了別人那,沒事也有了事……可不是我誇口,滿府裡爺最上心的就是我們主子了。&rdo;胭脂掩口:&ldo;你也太猖狂了些,留神風大吹掉了你的牙!&rdo;&ldo;怎麼著?風再大我也是能說的……別說那些閒六,當初爺可是先跟我們主子有了婚約的,那時候還不知道大奶奶是……&rdo;纓兒舞著舌頭說溜了嘴,胭脂見狀,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纓兒醒悟過來,心虛地低了頭。知聆靠在床邊上,聽到纓兒說了這句,腦中忽地便閃過一幕場景:一名脊背挺直的中年人背對著自己,對在桌子後面手持著一卷書的方純明說:&ldo;有件事為父要告訴你,我兒,你無須驚訝,更無須惶恐,只須聽著:段家剛派了人來,說是要取消同咱們家的婚約。&rdo;少女手中的書跌落桌上:&ldo;什麼,爹,這是為……什麼?&rdo;方父往前踱了幾步,沉聲:&ldo;朝局有變,聖意難測,為父可能……段家的人不想受牽連,趨利避兇,也是人之常情。&rdo;他看著少女的臉色,頹然又道,&ldo;但這並不是重言的主意,事實上他並不打算取消婚約,一早他就來找過我表明心意,然而他畢竟不是段家主事的人……可惜了你們這樁好姻緣,我兒,是為父連累了你。&rdo;方純明白著臉,目光轉動,瞧見那半掩的書頁上模糊字跡:多少蓬萊舊事,空回首、煙靄紛紛。斜陽外,寒鴉萬點……雙眸一閉,無言落下兩行淚來。 ☆、知聆醒來,入眼的是隔著車窗玻璃外頭的景色,車窗外夕照淡淡,微紅的光照的滿目如夢似幻,樹影婆娑,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