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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聆這才開了口:&ldo;不妨事的……這是我自己不留神傷著了的,他……他以為是我有心傷著的,故而一氣之下就走了。&rdo;纓兒聽了,倒是怪起自己先前莽撞,不分青紅皂白就怪上了知聆,忙道:&ldo;這話怎麼說,爺也太絕情了,姨娘是瘋了不成?把那燈油往自己手上倒,難道不知道會疼的?&rdo;卻不敢多說段重言的不是,嘀咕兩聲趕緊住嘴,過來幫胭脂替知聆料理傷口。兩個丫頭小心翼翼地幫知聆將傷處理妥當,各自也出了汗,纓兒便去打水,胭脂見她出門,才低聲問道:&ldo;姨娘覺得傷怎麼樣,還疼嗎?&rdo;知聆說道:&ldo;沒什麼,略微有些疼。&rdo;胭脂望著她,便垂了眼皮:&ldo;其實婢子有句話,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姨娘聽了,怕會不高興。&rdo;知聆說道:&ldo;你說就是了,這屋裡就這麼兩個人。&rdo;胭脂才抬眼看她,又略微猶豫了會兒,便說:&ldo;不是婢子多嘴,方才纓兒那幾句話雖是氣話,但卻也有些道理的,姨娘不妨細細想想……咱們在這府裡頭,只是仰仗著爺的恩惠呢,爺若是不管了,更加沒有人理會咱們的死活了,不理會還是其次,還有人恨不得就過來狠狠地踩上幾腳呢,姨娘的性子,太冷清了,但不能總對爺這樣兒,若真惹得爺煩了,咱們哪安身立命去?何況姨娘不為自己想想,好歹也為了逸哥兒想想……&rdo;知聆默默聽著,聽到這裡就有些疑惑:&ldo;逸哥兒?&rdo;胭脂見她問,神色變了變,就垂了頭,知聆正在想&ldo;逸哥兒&rdo;是怎麼回事,外頭纓兒打了水回來,胭脂便不再說下去。風自身上吹過,陽光從樹葉縫隙裡透下來,身上暖洋洋地,知聆閉著雙眸,樹影斑駁裡,人也是半夢半醒地。由著胭脂跟纓兒兩個丫頭的話,便想到段重言,想到他,不由地就又想到了段深竹。究竟跟他,有種什麼樣的緣分?莫非是上輩子的仇,故而這輩子才又遇上,相見了便如此&ldo;不死不休&rdo;般地?腦海中景物旋轉,一瞬又回到一年前的某天,車子在路上行駛,前頭是個山道轉彎,知聆放慢了速度,聽身邊兒的聶文鴛說:&ldo;知聆姐,你這是幾個月了?肚子這麼大,也應該休產假了啊。&rdo;知聆微微一笑,看前頭沒有車,才道:&ldo;七個月了,黃島回來後就休假。&rdo;聶文鴛便嘖嘖羨慕,正說著,知聆瞥一眼倒後鏡,卻有些驚訝,眼見身後有一輛銀白色的車子,速度極快地追上來。知聆有些驚訝,前頭就是轉彎,往左手是山石,右手是欄杆,欄杆下就是懸崖,來往的車輛都極小心的,生怕出事。因此知聆便有些上心地看那輛車,一邊又將車速放慢了些,連聶文鴛跟自己說話都未聽見。那輛銀白色的賓士果真就衝上來,從知聆的車旁邊閃了過去,知聆吃了一驚,忍不住按了一下喇叭,旁邊的聶文鴛也發現了,喳喳叫道:&ldo;啊這是什麼人啊,開的這麼快找死嗎!&rdo;知聆皺了皺眉,不知為什麼,心中竟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似乎那輛車……真的會出事,可是不知為什麼,就在那瞬間,她的心跳也陡然加快了起來,似乎隨著那輛車的車速而也加速著。然後,如噩夢成真:就在她的眼睛所見,前頭的轉彎後,一聲悶響,有一輛極大的罐子車以一種極為恐怖的姿態轉過彎來,速度居然也不慢,正好迎上那輛飛速而去的賓士。那輛賓士猛地打轉彎,間不容髮之間避開過去,知聆來不及放鬆,那罐子車自她的車旁氣哼哼地駛出去,而前頭那輛賓士,猛地在山石上蹭了一下後,以一種極駭人的扭曲姿態,衝向了另一側的欄杆上。那是所有變故的開始。長椅上的知聆身子猛地一顫,雙腿蜷縮抵向腹部,似乎隨著那輛車衝往欄杆的一刻,也把她身體中的某種東西帶走了。睜開眼睛,滿目是金色的光芒,爭先恐後地撞入眼眶,知聆坐起身來,身子還有些微微發顫。垂頭,望著腳下厚厚地落葉,默默深吸了幾口氣,知聆把旁邊的手包取過來,在裡頭摸了摸找出手機,平靜地滑屏,直到出現那個號碼。手指在上面一點,螢幕畫面變成正在撥號,知聆將手機放在耳畔,一直聽到裡面傳出曾熟悉的聲音。她垂著眼皮:&ldo;段爺爺,是我,嗯,對……是知聆。&rdo;知聆停了停,聽著那邊緩慢溫和的聲音,臉上也露出幾分溫柔的笑意:&ldo;沒有,都挺好的……謝謝您關心。是這樣的,我有件事,想當面跟您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