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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哥兒見狀,才拱手行禮:&ldo;逸兒見過姑姑。&rdo;段嫻道:&ldo;免禮……&rdo;掃一眼練素愛,偏走到逸哥兒身邊,俯身探手,握住逸哥兒的手,&ldo;我很久不曾見到逸兒了,讓我瞧瞧,長得什麼樣兒了?&rdo;逸哥兒遲遲不肯抬頭,段嫻道:&ldo;逸兒,你不認得我了?&rdo;逸哥兒才緩緩地抬起頭來,段嫻吃了一驚,卻見小孩子眼睛極紅,眼中包著淚,卻沒有落下來,雖看著她,卻並不是委屈的神情,眉目唇角都帶著倔強之意。段嫻站在逸兒身前,把孩子擋個正著,身後練素愛自然看不到這一幕。那邊上練素愛見狀,就道:&ldo;妹妹,你好不容易來我這屋裡一趟,莫非不是來看我,而是來看逸兒的?&rdo;段嫻盯著逸兒看了陣子,心中不知轉過多少念頭,最終卻鬆開他的手,轉身面對練素愛:&ldo;嫂子說哪裡的話,逸兒如今記名在你膝下,是你的兒子,我看看他,也等同看看你,你著什麼急呢?&rdo;練素愛微笑:&ldo;妹妹這張嘴,還是跟以前一樣,得理不饒人的。&rdo;段嫻道:&ldo;我也不過是有什麼就說什麼,錯了的話嫂子可千萬莫要見怪。&rdo;練素愛往旁邊一讓,段嫻也到炕邊上坐了,外頭佩玉跟另一個丫鬟奉了茶上來,練素愛就跟陳嬤嬤道:&ldo;嬤嬤,先把逸兒帶下去吧,看時候,教導的先生也該來了。督促著他好好地學點兒詩文。&rdo;段嫻道:&ldo;喲,我這才來,就要把逸兒領走?&rdo;練素愛道:&ldo;那你以後常來,就常有見的時候不就行了?&rdo;段嫻笑:&ldo;我偏要這時候多見見他,如何?&rdo;練素愛不動聲色:&ldo;你還是別耽擱他正經學習的功夫,若是沒有出息,太太老太太那邊,反要怪我把孩子養壞了。&rdo;段嫻對上她的眼睛:&ldo;嫂子這樣聰明的人,怎麼會把孩子養壞了,我頭一個不信。&rdo;那邊陳嬤嬤到底帶了逸兒下去。練素愛才問:&ldo;妹妹從哪裡來?&rdo;段嫻說道:&ldo;我聽說純明嘔了血,剛去看了她……看著她那樣,竟是大為不好,我就想起以前我們在一塊兒玩的情形,心裡未免感慨,正好順路,就來看看嫂子了。&rdo;練素愛唇邊帶笑,眼角卻是冷的:&ldo;原來是順路,我心想妹妹怎麼捨得過來呢。&rdo;段嫻同樣含笑回答:&ldo;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我還不叫你嫂子,也不叫她姨娘呢。&rdo;練素愛臉上稍微有些掛不住:&ldo;二妹妹,你這是不是話中有話?&rdo;段嫻做驚詫狀:&ldo;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嫂子想到哪裡去了?莫非是我哪裡說錯了話?我向嫂子賠禮就是了。&rdo;她作勢欲起,練素愛按住她的手:&ldo;我們姑嫂之間,何必這麼多客套?&rdo;目光相對,又道:&ldo;是啊,今時不同往日,誰能想到如今是這個情勢呢?都是由不得人的,命該如此,我的命稍微好一些,她……&rdo;段嫻點頭:&ldo;這倒是,嫂子命好呢。&rdo;練素愛總覺得心中帶刺,不太舒服,兩人各懷心思,屋內一時沉默下來。隔了會兒,段嫻說道:&ldo;我不常出我的院子,今兒興起走了這麼多地方,有些乏了,嫂子,我不擾你,就先回去了,以後得空再來看你。&rdo;練素愛也不留讓,道:&ldo;常來常往,也好,妹妹請。&rdo;淡淡地,就叫丫鬟送。段嫻出了門,掃了一眼旁邊的廊下,聽聞逸兒就住在這偏院裡頭,她遲疑片刻,邁步就往那邊去,走到院子外面,隱隱地聽到有說話聲響,段嫻放輕了步子靠過去,就聽到裡頭有人低低說:&ldo;這板子也沒少吃,也沒少跪……小小年紀,哪裡學的這麼倔?你若一直如此,只能吃多一些苦頭,聽我的……&rdo; 段嫻聽了這幾句,一時大怒,手攥在胸口,只覺得竟壓不住那股心火。 ☆、陳嬤嬤正訓斥段逸,不妨身後有人道:&ldo;住口!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如此對待小公子!&rdo;卻是段嫻橫眉出來,走到兩人身邊,將段逸往身邊一拉,盯著陳嬤嬤緊追不放問道:&ldo;你剛才說什麼?你還打他,讓他跪?你好大的膽子!&rdo;陳嬤嬤慌忙低頭:&ldo;二小姐。&rdo;段嫻低頭,看著段逸,卻見他仍舊是沒什麼表情,只是一言不發地站在身邊,這樣一個小孩兒,大人一根手指頭也能將他推倒在地,這幫人竟敢如此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