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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聆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佛像，佛像莊嚴，慈眉善眼，知聆道：&ldo;若我真是個有福氣、給神佛菩薩保佑著的，現在豈能容你在我身邊說這些話？&rdo;練素愛怔了怔，而後輕輕一笑，一抬手，身後的丫鬟們往後退出，把門關上。練素愛道：&ldo;平日裡你冷冷淡淡，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似的，現在這兩句，終顯出你心裡到底是意難平了，你近日來屢屢地想要見逸哥兒，你心裡打著什麼主意，以為我不知道？&rdo;&ldo;你知道什麼？&rdo;&ldo;我知道你想要回逸哥兒，以為將來的出身之計。&rdo;&ldo;什麼出身之計？&rdo;&ldo;你是真不懂，還是跟我裝糊塗？如今也沒有什麼人在旁邊，你又何必這樣，我跟你，誰不認得誰？&rdo;練素愛看她一眼，慢慢地跪在旁邊的墊子上，合掌對著上面佛像，&ldo;以你的出身，怎麼會甘心當人妾室，何況我跟你當初相識一場，我處處皆不如你，如今卻反而在你之上……說來也怪，當初你為何會隨著他進府？以你的心性，我還以為，你必然是會寧死不屈的……&rdo;&ldo;原來你以為我想要回逸兒，是因不甘心為妾，為了將來取你而代之。&rdo;知聆笑了笑，聽著練素愛後面兩句，心中卻浮現模糊的一幕來：似有人在絕望地哭，似有人在絕然地勸。&ldo;照我看，不是我的意難平，而是你的意難平。&rdo;知聆轉頭看向練素愛，&ldo;就算你如今是正室，又如何，你之外，除我，還有宋姨娘和彩鴛兩個，你難道會不以為意？&rdo;練素愛見她說的現實，不由地也轉頭看她。四目相對，練素愛道：&ldo;你可是在故意嘲笑我？我這是傷敵八百，自損三千的招，為何如此，卻也是你逼的我……當初，先是你來了，刺著我的眼。然後，宋家又也是個官宦之家，有意巴結，太太那邊才勸說我，我眼見他獨寵你，心想有個人來分分寵倒也是好，沒想到也沒管什麼用，幸而宋緞是個醋罐子，假她之手屢屢為難你，倒是讓我痛快許多……&rdo;&ldo;宋姨娘是太太的意思，彩鴛呢？&rdo;&ldo;彩鴛是你屋裡得力的人，她素來伶俐，識大體，卻跟你不同，太太也對她另眼相看，既然多了個宋緞，再多個彩鴛，倒也無妨，何況彩鴛跟慣了你，讓她來分你的寵，恐怕比別人都更能傷你。&rdo;知聆點頭：&ldo;難為你，竟想得這樣的好計策。&rdo;練素愛微微覺得詫異：&ldo;你竟不惱？還是說你一早就看破了這些？&rdo;知聆笑笑：&ldo;我並沒有那麼七竅玲瓏，哪裡會想到這些，只是這些又有什麼可惱的？就如你所說，既然有個宋緞，多一個彩鴛又何妨，何況她出身寒微，家裡的一干人都等著她養活，有這樣的出身她自然是巴不得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順流而上……我是明白的。何況我是這個身份，又有什麼可爭的？實話跟你說，就算是你給他弄一百個一萬個妾室，我也是分毫不放在心上。&rdo;練素愛雙眉一蹙，霍然起身，原來她這所有都是白用了心機，一雙眸子瞪著知聆，隔了會兒，才冷笑說：&ldo;我知道了，你說這些，是故意來氣我的，你家若是不敗，如今你就是正房奶奶，你當初又跟他那樣好，難道你是九天上的神仙，沒有七情六慾？絲毫不記恨，不吃醋，不氣惱？&rdo;知聆心想：&ldo;我不是九天上的神仙，我只是並非十足的&lso;方純明&rso;，就算之前真的愛著段重言，真的該是他的&lso;正房&rso;，但現在他於我來說，也不過是個陌生的人罷了。&rdo;知聆想著，就又記起現代的段深竹，兩下對比，卻覺得段深竹的性子比較可愛，又記得他說&ldo;我還是處男&rdo;時候那種惱羞成怒的臉紅之狀，不由地笑了笑。練素愛看到她的笑，便問：&ldo;你在笑什麼？&rdo;知聆說道：&ldo;別說我現在不是正房奶奶，就算我是正房，眼睜睜地看他三妻四妾，那正房，還不如不當的好。‐‐我要就要的純粹，只要他一心對我一身只對我，若他對別的女人動心思，我寧肯……&rdo;知聆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一晃神。不知為何，在這一剎那，知聆竟想到了趙寧哲。曾經她也是這麼篤定認為的，認為他只對她一人而已……知聆心裡略酸澀，停口不再言語，旁邊練素愛胸口也是一堵，低頭想了會兒，便復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