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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玉見她失去理智,便道:&ldo;奶奶別急,不如讓我去回了太太,讓太太做主。&rdo;秦瑩一手護著肚子,想到差點被害得失去胎兒,便怒道:&ldo;你怕什麼!平日裡我是對你不夠好還是怎地,你竟這麼護著她?你回了太太,以太太那個綿軟心性,或許會輕輕放過息事寧人也未可知,你只管去,問個明白!若是真的,打死她也是使得!若不是我現在不能動,必然要先打那個賤婢幾個耳刮子!&rdo;紅玉聽了,不敢跟她抗辯,便帶了幾個丫鬟,去宋姨娘屋裡。紅玉謹慎,自己去安撫宋姨娘,敷衍著,只說要個小丫頭問話,就是今日那個在廚下的丫鬟。宋姨娘不知為何,只好先交了那丫鬟,紅玉押了那丫鬟出外審問,宋姨娘便叫人打聽發生何事,哪裡有不透風的牆?此刻府裡已經把麝香的事傳個沸沸揚揚,且都說是宋姨娘所為。宋姨娘聽了,震驚之餘,只覺得大為冤枉,想來想去,又覺不忿,便道:&ldo;我跟她無冤無仇,哪裡會做這等事,竟然派人來押我的丫頭!我若再忍氣吞聲不言語,豈不是叫人以為真是我做的?不成,我得去跟太太說明。&rdo;當下叫丫頭挑了燈,出門往段夫人屋裡去,卻不料想,這夜路哪裡是好走的。 ☆、知聆在宮裡,一道高高宮牆隔著,像是兩重世界,外頭的情形竟然什麼也不知道。這幾日她得閒就去御書房裡,竟真給她摸到兩本本朝的史記,知聆搜著了,就找個角落坐了看,一坐往往就是半天,得等外頭伺候的人說皇上要回寢殿了後才起身趕回去。那是趙哲不在御書房的時候,有時候他在,批閱一些奏摺之後,應付應付大臣們,但凡得了閒,就會自己轉進藏書殿,一個格子一個格子地找人,他腳下無聲,心中卻暗藏欣喜,似乎每一個格子都有她在的希望,但沒看到,卻並不覺失望,因總會被他找到。但凡是被他看到了,有時就會過去瞧瞧她看的是何書,順便自然要吃些豆腐,有時卻只是看著她端著書在看,那樣嫻美平靜,與世無爭的姿態,就覺得心滿意足。最讓趙哲覺得喜悅的是,有時候她良心發現,在他看摺子看的滿心煩惱的時候,面前會多一盞茶,金線的袍袖在面前一閃,素手半縮入裡頭。他轉頭,就看到她站在身邊,半垂著眼皮兒,模樣仍舊是淡淡然地,他看著,每每便會忍不住地一笑。如此又過數日,這天趙哲早早地卸去重任,在殿裡找到知聆,便順著她身邊坐了,將她擁入懷中,道:&ldo;你前世莫非是個書蟲兒?怎麼一直都呆在此處也不覺得厭倦?&rdo; 知聆道:&ldo;我看累了,就會偷偷跑去御花園裡消遣,皇上自然是不知道的。&rdo;趙哲笑道:&ldo;原來你竟會這樣,下回你去,也叫上朕,朕可以替你引路,御花園裡好玩的地方多著呢,你自個兒走怕是找不到。&rdo;知聆道:&ldo;我自己走走,倒是自在,有了皇上,必然萬眾矚目,處處被人盯著,反倒不好。&rdo;趙哲無言以對,只說:&ldo;偏你的性子這麼古怪懶散,朕卻偏偏就喜歡。&rdo;知聆見他靠得近,就把那本書往他臉上一貼:&ldo;皇上還是好好地跟我說會兒話,不成嗎?&rdo;趙哲噗嗤一笑,把那本書接了過去,低頭一看,卻詫異道:&ldo;這是本朝的史記,那些史官們囉嗦且又苛刻,朕曾做過些破格之事,讓那幫人很是不喜,自登基以來,幾度嘵嘵,一個個擺出一副節氣忠臣動輒就會觸柱以勸諫的模樣來,朕也懶得理會,想來上頭所記錄的朕的劣跡必然是有不少。你看這個幹什麼?&rdo;知聆看著他:&ldo;我也正想看看上頭有沒有記錄皇上的不是之類……&rdo;趙哲就笑:&ldo;那你看到了什麼,指給朕看看?&rdo;說著,便隨意亂翻了翻。知聆搖搖頭,慢慢背誦道:&ldo;帝,天縱多能,英武聰明……&rdo;趙哲挑挑眉:&ldo;竟是些好話?那接下來呢?&rdo;知聆淡淡道:&ldo;以下略去千餘字。&rdo;趙哲一怔,然後哈哈大笑:&ldo;什麼略去千餘字,莫非不是好話?還是你自己弄出來的?&rdo;知聆正色道:&ldo;那些句子太過拗口,我自然是記不住的,所以自己略去千餘字,卻也無損皇上聖明,皇上明白就是。&rdo;趙哲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按倒了她,先親上幾回,便道:&ldo;純明,你可真是個奇特之人,有時候明明看來嫻靜淡雅,事事不關心,但有時候卻偏這樣古靈精怪地,讓朕惱也不是,恨也不是,喜歡也不是……只在心裡頭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