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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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重言雪著臉,心中卻迴響著段興瑋方才那句話：&ldo;真的能把她帶回來嗎？&rdo;正在此刻，前頭水閣門口上,段逸跑出來，正也看向這邊，段重言對上小孩兒的雙眼,雖然段逸現在不知發生什麼，但小孩兒雖年幼卻絕非傻子，大概隱隱地也察覺了有什麼不妥。父子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段重言心中轉來轉去，最終重站直了身子，道：&ldo;三弟，你去把逸兒叫過來。&rdo;段興瑋不明所以：&ldo;哥哥，叫逸兒來做什麼？&rdo;段重言攏在袖子下的手輕輕一握，默不作聲。段興瑋轉頭，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這會兒才重忐忑起來，覺得有些不對頭，就道：&ldo;哥哥……你方才嘔血……&rdo;段重言面無表情：&ldo;快去。&rdo;段興瑋迫不得已，走到段逸身邊，看著段逸，低聲說道：&ldo;逸兒，你父親有話要跟你說，你隨我過去。&rdo;段逸點點頭，也不說什麼，乖乖跟著段興瑋走到段重言面前，段重言暗中運氣，竭力站穩，方才若是還有些力氣，他便直接就走到段逸身邊去了，何至於…… 兩人重又四目相對，段重言看著段逸小臉，卻從這張臉上看出幾分跟知聆相似……段重言心頭一痛，復吸一口氣，道：&ldo;你是不是想見你娘？&rdo;段逸精神一振，忙答道：&ldo;是，父親。&rdo;段重言說道：&ldo;我也不瞞你，你娘現在不在這裡，在一個你我都等閒看不到的地方，可不管多難，我都會把她找回來，在此之前，你就跟著我，也不用回府跟著太太了，只跟著我，知道了嗎。&rdo;段逸眨了眨眼，淚就湧出來，卻仰著頭，只問：&ldo;那……娘現在好不好？&rdo;段重言狠狠心，把頭轉開：&ldo;我也不知道。&rdo;段興瑋在旁聽著，便問：&ldo;哥哥這話沒頭沒腦的，方姐姐究竟在哪裡？哥哥眼下就要出京了，難道也要帶著逸兒？&rdo;段重言淡淡道：&ldo;是，我要帶著他，你回府後也跟太太他們說明，以後就我帶著逸兒。&rdo;段興瑋總是有些想不明白：&ldo;可……哥哥是奉旨出京，路又遠，這一路上顛簸，必然有許多辛苦，逸兒年紀還小……恐怕……&rdo;段逸卻上前一步：&ldo;父親，我跟著你就能見到娘了嗎？&rdo;段重言垂眸，對上小孩兒紅紅地眼睛：&ldo;是。&rdo;段逸轉頭看向段興瑋：&ldo;三叔，我不怕辛苦，我要跟著爹。&rdo;段興瑋也不知這一大一小究竟想要如何，卻也沒有法子。段重言說完之後，就打發段興瑋離開，卻留下了段逸。段重言緩步回到水閣，段逸就跟在後面，段重言看著空空居所，在窗邊坐了會，就叫人：&ldo;替我更衣，我要進宮面聖。&rdo;段逸站在旁邊，段重言起身時候，又道：&ldo;你也跟著。&rdo;段逸的眼睛睜大了一下，雖有疑惑，卻不開口，道：&ldo;是，父親。&rdo;段重言換了朝服，段逸自換了見禮的衣裳，段重言領著他往外走，兩個人都是默然無聲，面色也都是同樣的肅然，出了門後，門口隨從已經準備妥當，正在等候。段逸見小廝牽了一匹馬過來，正有些擔心自己不能騎馬，父親是否會不喜歡把他撇下……段重言卻一探手，將段逸抱起來，自己翻身上馬，把段逸放在身前，淡淡道：&ldo;抱緊了，別掉下去。&rdo;段逸吃驚之餘，微微驚喜：&ldo;是，父親。&rdo;趕緊抱住段重言的脖子。這一行人急急往宮門而去，到了午門，段重言翻身下馬，把段逸放在身邊，段逸年紀雖小，從小到大也沒出過段府幾次，連騎馬都是頭一回，如今站在皇宮面前，卻只看段重言，見段重言神色鄭重不動聲色，他便有樣學樣，也垂著手，一派肅然之狀。門口的守衛見了，自進去通報，頃刻太監出來，道：&ldo;有旨，僉都御使段重言進見。&rdo;段重言聽了，回頭看一眼段逸，見小孩正仰頭看他，段重言探手，握住段逸的手，輕輕用力一捏，卻又鬆開：&ldo;跟著我。&rdo;他邁步往前走，紅色的袍擺在段逸面前飛舞，烈烈如火，段逸急忙跟上，不離左右。領路太監見段重言還帶著段逸，小孩兒又玉雪可愛，且一臉地鄭重，便笑道：&ldo;稀罕，段大人今兒把令公子也帶來了？&rdo;段重言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