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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哪裡人?哪個學校的的?父母是幹什麼的?”
&esp;&esp;得虧鍾女士不在派出所上班,要是在派出所上班,今天晚上應該就能查完對方的祖孫三代。
&esp;&esp;“陳述讓。”姜念直直的盯著鍾女士,在她的追問下說出這個名字。
&esp;&esp;鍾女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誰?”
&esp;&esp;“陳述讓。”
&esp;&esp;名字的尾音向上翹了翹,像是驕傲的小羽毛在空中打了個旋,徐徐落下。
&esp;&esp;姜念在心裡自嘲,從沒覺得陳述讓是一個多麼讓人愉悅的名字,可此刻,她恨不得在鍾女士和張年面前一遍又一遍的說出這個名字。
&esp;&esp;張年不認識陳述讓可以理解,但是鍾女士絕對是知道的,姜念在等,在等她回憶起陳述讓這個人。
&esp;&esp;“我記得你高中和他一個學校的?”
&esp;&esp;“是。”
&esp;&esp;不僅如此,他還是你口中的三好學生,是考入成大的天才,是集所有榮耀於一身的陳述讓。
&esp;&esp;鍾女士笑了,“人家怎麼會看上你?”
&esp;&esp;怎麼會?
&esp;&esp;姜念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
&esp;&esp;衝動之下還未建立起來的護盾瞬間瓦解,所有的所有,包括讓她引以為傲的名字,都成了一個笑話,還是在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男人面前,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丟在廣場中央,讓來來往往的人竊笑她的行為。
&esp;&esp;萬千想要爭辯的話語全部交織在一起,姜念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嘴。
&esp;&esp;鍾女士還在笑,她在給張年介紹陳述讓,那個曾經讓她無數次誇讚過的天才少年,如今,在過去的無數次中加上新的一次。
&esp;&esp;“姜念當時中考考上了省會的重點高中,結果上了一年還是回來了,當時那個高中裡邊有個學生就叫陳述讓,每次光榮榜上都有這個學生的名字”
&esp;&esp;姜念看見鍾女士的嘴唇在動,塗了口紅的雙唇張合。
&esp;&esp;她老了。
&esp;&esp;眼角細紋好明顯,面板垮了,身材也沒有以前好。
&esp;&esp;對啊,她肯定老了。
&esp;&esp;都過去多少年了,她肯定不年輕了。
&esp;&esp;姜念甚至覺得自己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霧濛濛一片,頭暈腦脹的,鍾女士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不適,依舊在絮叨她記憶裡的陳述讓。
&esp;&esp;那個高不可攀的金字塔尖。
&esp;&esp;等溫熱的觸感從手背蔓延,姜念才知道自己不是生病了,只是落眼淚了。
&esp;&esp;“哭什麼?”鍾女士對她這種行為很不理解,“都二十歲了,有人在還哭,真不知道你在哭什麼?”
&esp;&esp;都二十歲了,以為終於要迎來人生的勝利戰役了,以為要擺脫掉最大的噩夢陰影了,可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成了一個笑話。
&esp;&esp;她永遠是人群中心的那個小丑,孤獨無助。
&esp;&esp;“最近眼睛疼。”
&esp;&esp;“你一天天的,去廁所洗個臉,看看現在的樣子”
&esp;&esp;隔著一扇門,姜念依然能聽得清鍾女士和張年的對話,說她肯定是在胡說,怎麼會和陳述讓在一起,陳述讓高三的時候她高一,現在她大二了,陳述讓大四了,大四了都去工作實習了,怎麼還會在學校待,說她怕不是被人騙了
&esp;&esp;姜念顫抖著掏出手機,想要從聯絡人裡找到一點安全感,翻來翻去,還是熄了屏。
&esp;&esp;過會兒吧,過會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