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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鸞嫣然一笑,問道:“武哥哥,你看我,覺得我好看嗎?”
馬君武正待答話,突聞身側一聲輕笑道:“嗯,好看極了,秀麗絕代,耀眼生花,他有你這樣美麗的師妹,豔福不淺。”
馬君武轉臉看去,不知何時白雲飛已到了兩人身邊,他仍穿著白天的一襲青衫,臉含微笑,望著兩人。
馬君武微覺臉上一熱,拱手笑道:“白兄已到多時嗎?有勞久候了。”
白雲飛眼光迫到他臉上笑道:“來很久了,你只顧說體已話,哪還會想到是來赴約的?”
馬君武訕訕笑道:“小弟晚到一步,這裡謝罪了。”說了話,真的深深一緝。
白雲飛笑道:“我已在湖畔備好小舟,我們今晚上在湖中賞月小飲,叫你送了杯酒訂交的心願。”
說完便和馬君武、李青鸞向湖邊走去。
停舟岸邊,站有一個身軀修偉的灰衣大漢,側臉而立,似是有意躲避著,恐怕被別人看清楚了他廬山真面目。
白雲飛先跳上小船,招招手,馬君武和李青鸞雙雙躍登舟上,只見船頭上早已鋪好了一條很厚的白色毯子,毯子中間放一張矮腿小圓桌,桌上擺著八小盤精緻菜餚、一把白瓷酒壺。白雲飛揮揮手,對岸上談衣大漢說道:“不用你了,我們要自己搖舟小飲。”
灰衣人對小舟一個長揖,轉身自去。
白雲飛左手收錨,右手搖櫓,小舟打個轉,直向湖心駛去。船行雖快,但極平穩,菜餚酒場,點滴未溢,片刻之間,已離岸裡許遠近。白雲飛放了櫓笑道:“好了,這裡湖面很靜,我們可以用酒啦。”說罷,伸出皓腕,端起瓷壺,替馬君武、李青鸞斟滿了酒杯後,又倒滿自己面前的酒杯。
馬君武見他玉腕欺雪,手指纖纖,斟酒時一陣珠蘭香氣襲人,不覺心中一動。但未容他多作遇想,白雲飛已舉杯勸酒,三個人對飲了三個乾杯,李青鸞已有些力不勝酒,放下杯子說道:“我不能再喝啦!再喝就要武哥哥扶我回去了。”
白雲飛微微一笑,斜睇著馬君武問道:“你怎麼樣?要不要我再陪你幹上三杯?”
馬君武笑道:“三杯酒我大概還可以奉陪,再多了就要當場出醜。”
白雲飛端起瓷壺,又替馬君武斟滿酒杯,笑道:“人生難得幾回醉,莫負今宵!”說罷,連飲了三個乾杯。
馬君武剛剛陪了一杯酒,忽聽得李青鸞叫道:“武哥哥,我頭暈了!”說著話,嬌軀移近馬君武慢慢把上頭身靠入他的懷中。
馬君武細看她嫩臉泛紅,星目半合,柳眉徽蹙,實在有了醉意,哪還忍推開她。只好輕輕扶著她,偎在自己身上,笑道:“我師妹稚氣未除,不懂一點禮教,白兄不要見笑才好。”
白雲飛放下酒杯,望著兩人呆了一陣,低聲笑道:“這孩子這樣純真,倒是少見。”說完,慢慢轉過臉去。
這一瞬間,馬君武似見他眼睛中蘊含著兩包晶瑩淚水,心中甚覺奇怪,正待開口,白雲飛突然又轉過臉來笑道:“天上新月半圓,人間磷風相依。待小弟為兩位和奏一曲,聊表祝賀心意。”說罷,移步入艙,取出一張鑲玉小琴。
馬君武細看那玉琴,只見翠玉為胎,金線作弦,盤龍繞風,精緻無比,不覺吃了一驚。
白雲飛看出馬君武錯愕神情,淡淡道:“這張玉琴,雖然名貴,只是知音難遇,徒負這精緻玉琴了。”
馬君武笑道:“玉琴得遇白兄,正是寶琴得主,琴果有知,夫復何憾。”
白雲飛輕伸皓腕,理好琴絲,笑道:“但得一曲知音,玉琴碎而無怨。”說完話,織指走弦,一縷幽怨音,自弦上揚出,聲韻柔和婉轉,漸漸的琴聲愈來愈高,聲音也愈來愈覺悽婉。
李青鸞人本純潔,此刻又有了七分酒意,只聽得淚水若斷線珍珠,汩汩下落,終於她伏在馬君武懷中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馬君武初聽琴音,只覺聲音悽婉,聞之酸鼻。時間一久,似乎心神全被琴音控制著,不知不覺間星目中也滾滾淚下。
驀地裡琴聲停住,餘音嫋嫋,散入高空。馬君武神志一清,李青鸞已哭得像淚人一般,白雲飛此時放下寶琴,眼含淚光,站在身側笑道:“馬兄妙解音律,請評評琴韻如何?”
馬君武隨手抹下臉上淚痕笑道:“聲聲扣人心絃,如聞秋雨夜泣,好是好到極點,只是太過淒涼了。”
白雲飛笑道:“玉琴換得知音淚,從此不為他人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