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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萍在擊倒了兩人之後,並未走遠,隱身在一叢花樹後面,窺視兩人舉動。
他昔年隨侍孝宗,知道守衛皇宮的錦衣衛隊,用一種連珠匣弩,能夠連續放射弩箭,箭經劇毒淬鍊,最利夜間防禦,聽那枯瘦老叟說出錦衣衛已分守各處之言,心中不禁一動,暗道:“眼下陰雲密佈,夜暗如漆,分辨不出方向,如果硬闖出宮,只怕不易,不如暫在這花樹叢中坐息一陣,待雲散星現,辨出方向再走……”
他本是不善心機之人,想到就做,當下閉目盤膝而坐,行起玄門吐納之術,片刻間,雜念盡消,靈臺空明,由丹田緩緩升起一股熱流,分行四肢百骸。
他行功未完,突聞一陣步履交錯之聲,急奔而來,剎那間,已到花樹林外。
藍海萍心頭一驚,趕忙收斂心神,逆轉真氣,想把緩行四肢的熱流,重聚于丹田之中,以備迎敵之用。
這正是修為上乘內功的大忌,一個不好,氣滯內體經脈,凝聚不散,輕則受傷,重則殘廢。
他在心急之下,頓忘大險,只覺逆返真氣,帶動全身血液,回攻內腑,鼻息忽然轉重,遍體熱汗湧出。
那花樹叢外之人,均是武林中傑出高手,耳目靈敏至極,藍海萍鼻息之聲早已驚動那幾人,但見那花樹枝搖葉動,一道強烈的燈光,照射過來,略一移動,停射在藍海萍的身上。
這時,他逆轉真氣,尚未完全納歸丹田,只要一動,真氣必將凝滯經脈之中,只好靜坐不動。
忽的寒光一閃,一把飛刀,劃空襲來,藍海萍雙手難動,只好一張嘴,用牙齒把襲來飛刀咬住,燈光照射之下,看那刀身,一片藍光閃動,知是淬毒之物,不覺心頭一震。
他這一分心神,正在逆轉的真氣驟然滯留不進,右腿左臂隨著同時一麻,他還未來得及轉動心念,忽聞兩聲輕叱,僧袍飄動,一柄禪杖挾著疾風劈下,兩隻虎齒鋼輪,也在同時平推襲到。
幸得他一部分真氣已歸納丹田,人雖受傷,武功未失,大喝一聲,挺身而起,左腳點地一躍,避開一杖雙輪,右掌呼的一招“直叩天門”,疾勁的掌風正好擊在手握雙輪大漢前胸,只聽一聲慘叫,那大漢魁梧的身軀登時震飛出七八尺遠,雙輪脫手,七竅流血而死。
那揮杖施襲的和尚,看他舉手一擊,威勢如此之大,不禁微微一呆。
藍海萍右腿左臂,已失作用,單餘左腿右掌克敵,看一掌得手,立時左腿用力點地,一挫腰,騰空而起,右手一探,抓住了和尚禪杖一端,用力一拉,左腿疾踢而出。
那和尚被他一拉,不由自主向前一栽,正好迎上藍海萍踢出的左腳,登時被踢得頭骨碎裂,腦漿橫飛。
他受傷之後,激起了滿腔怒火,出手盡是殺手絕學,不但精奧難測,而且快速絕倫,那和尚屍體還未栽倒,禪杖已被他奪到手中,振腕一投,直向那燈光發射之處投去。
禪杖出手,疾若奔雷,但聞一聲慘叫,那照射在花樹叢中的燈光一閃而熄。
可是他這奮勇幾擊,使滯留在體內的真氣劇轉惡化,左臂右腿的麻木已開始迅快延展擴大,氣喘血湧,再難支撐,他心中明白,如不趁僅存的一口元氣支援著退走,再有敵人襲來,只有束手就縛,當下轉身一躍,直向那茂林修竹叢中奔去……
要知他此刻神志已經不很清楚,哪裡還能分辨方向去路,只知向背敵方向逃奔。
藍海萍糊糊塗塗地向前躍奔了一陣,忽覺左腿一軟,栽倒地上。
他右腿左臂早已麻木無用,單餘右手左腿,現下左腿上幾處要穴也逐漸開始麻木,再難向前躍奔,心知想逃出宮苑禁地,已是萬難如願,不禁黯然一聲長嘆。
抬頭望去,只見數丈外一片翠竹盆花,環抱一座樓閣,一盞垂蘇宮燈高掛樓閣頂上,目睹那高挑宮燈,忽然觸動了靈機,暗道:巨鶴玄玉十分通靈,何不拼盡最一口元氣,召來靈鶴,馱我離宮南歸。
他勉強把一口氣提聚丹田,仰臉一聲長嘯,那知嘯聲剛發出口,忽感內腑一陣血湧,真氣立時中斷,嘯聲倏然而止……
他絕望地閉上眼睛,緩緩從懷中取出《歸元秘笈》,忖道:看來今宵已難逃出禁宮,這部蓋世奇書,如不毀去,萬一所遇非人,必將造成武林中空前浩動,如果就此毀去,實又可惜得很,想那天機真人和三音神尼,在合錄這部奇書之時,不知消耗了多少心血,我今宵死在宮中再毀去這部奇書,當今之世,再無人能得這《歸元秘笈》上記載的絕世武學……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