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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老樹峰的老六?是誰?步淵的六大弟子不是都死在雷落之淵裡了嗎?
眾人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的問號,眼光在場中掃來轉去。
連雲道宗眾人也不例外,其他六子,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是個什麼情況。心中忍不住腹誹,步淵莫不是思徒心切,得了失心瘋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起了sāo動。
一個高瘦英挺的青年,從任正遠身後走了出來,頂著所有人的驚詫目光,一步一步,走到步淵身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道:“老師,弟子葉白,回來了!”
葉白?葉青?好你個小兔崽子,竟然連我也騙,枉老夫還那麼看好你!任正遠看著葉白的背影,嘴sè泛起莫名的得意之sè。
這樣的一幕,對他來說,並不算十分意外。
任小邪和晚晴卻驚的目瞪口呆,終於知道了葉白的真實身份,竟是連雲道宗的內門弟子,但他又怎麼會淪落到與散修為伍呢?其中的來龍去脈,卻是怎麼也想不通。
晚晴的臉sè,變了又變,不知道想到什麼,莫名的憂傷起來。
何止是他們兩個,連雲道宗弟子也是一陣驚詫,紛紛仔細打量葉白,尋找舊時記憶中的某個弱小的身影,直到漸漸重疊。
這個死去活來的男人,身上有著太多的謎團,無法看透。當年老樹峰資質最差的弟子,竟然也修到了築基初期。若說沒有遇到大機緣,誰也不會相信。
盧笙的神sè最是難看,掩不住的失落,沒想到老師竟還有一個弟子在世,如此一來,老樹峰的資源,卻是無法由他一人獨享了。
萬道天尊的目光驚疑不定,最終落在任正遠身上,似乎在問他要一個解釋。
任正遠傳音給他道:“此事我亦不知,我和此子的關係,萬道你應該一清二楚,他救過小邪,我帶他來這裡還掉這個人情,僅此而已。至於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萬道天尊期待已久的決鬥,化為烏有,臉sèyin沉到有若死人,和玄風上人輕輕換了一個眼sè,不再追問。
步淵伸出寬厚的雙手,扶起葉白,認真看了看他,略帶蒼老的臉上現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道:“乾的不錯,起來吧,其他人呢?莊衡呢?老二老三在哪裡?小四小五呢?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這就是葉白等待了十年的問候,是他最不願意面對,但又必須去面對的,雖然準備了十年,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彷彿有硬硬的東西,梗在喉嚨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葉白默然低頭,不敢望向步淵滿是期盼的眼神,濃重的悲哀從他的眉目間流淌出來,很快就感染給了每一個旁觀者。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這對師徒,所有人都知道步淵在追問什麼,所有人,都看出了葉白的答案。
葉白只覺得自己彷彿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海上行走,寒冷刺骨,遠方雖然有一座發著微光的燈塔,卻不能讓他感到絲毫溫暖。
步淵的神sè漸漸冷了起來,溫和的雙目漸轉灰暗,成了冷酷的暴君,怒喝道:“他們都死了,是不是?為什麼你沒有和他們一起死去?為什麼你,一個人活了下來,活生生的回到了我的面前,而他們都死了,請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步淵握劍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關節爆響,似乎只要葉白一個回答不好,就拔劍相向。
葉白清楚,在老師心裡,一向是不大看得上自己的,卻不知道,老師竟這樣不在意他的死活,這絕不是他期待中的師徒重逢的場面。
但他知道,這就是步淵,這個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男人,最可能出現的反應,若是讓他選擇哪個弟子能活,怎麼也輪不到葉白。
葉白的心中湧起巨大的悲哀和難以言語的痛苦,緩緩抬起頭,挺起堅實的胸膛,半步不讓的望向步淵,凝聲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他們不夠強,所以,他們死了,而我,活了下來!”
“放屁!”步淵雙目腥紅,一把揪住葉白的衣襟,吼道:“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所有弟子中,你的修為是最低的,資質是最差的,力量是最弱的,憑什麼是他們死,而你卻活了過來。”
來仙台上,只有步淵的如龍咆哮,和葉白厚重的喘息迴響,望向葉白的目光,多了幾分懷疑和鄙薄。
葉白迎著暴跳如雷的步淵,堅定冷靜道:“老師,你活了那麼久,修了那麼長時間的道,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