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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吧,可是他心裡明明喜歡你不得了,明明想要你,可是他卻不敢。他為什麼不敢,因為道德因為禮教因為很多很多的原因,所以他不敢,所以他掩藏自己真正的心意,做著你的朋友不似朋友親人不似親人的人,而他將來,他很可能會成為人人尊敬的大俠,他還有可能娶到全武林都不敢乞及的‘碧妖’。”
提起寧朗,蘭七心中打了個突。
“這世上真正不虛假的人倒是隨教那些稟著‘隨心所欲’而行的大惡人,他們從不掩藏自己的醜惡與慾望,喜歡什麼便用盡自己一切能有的手段去得到。便是‘白風黑息’那樣的人不一樣也有掩藏自己真性的時候?他們被天下被全武林視為神、尊為聖,可你能說他們做所有的事都不曾違背自己的心意?無論對人對事,總有許許多多的違背意願而做的。喜歡的人是朋友所喜,便故作大方忍痛割愛;喜歡名聲、高位、權利可人人說那是過眼煙雲,於是便壓抑慾望美其名曰淡泊名志;喜歡金錢可人人說那是銅臭那是庸俗貪婪,所以散盡千金搏高潔雅名;明明怕痛怕死可人人說那是英雄,於是殺人、被殺……然後,這世上便出現了許多的令人景仰的君子、高士、雅人、大俠、英雄。”
明二緩緩綻開一抹笑,冰冷蒼涼,如荒原大漠。
“你看,所有的人不都是掩藏、壓抑著自己的真性而活著嗎?大俠、君子都如此,又況乎我?”移眸看著蘭七,“所以說,做人累。”
與那雙無溫無情無緒的眸子對視片刻,蘭七緩緩綻開一抹笑,一樣的冰冷無溫,碧眸裡妖邪盡去,一樣的冰冷無情。“你這番言論估計滿江湖也就我會認可。只是……”玩味的瞅著明二,“我如此認為情有可原,可明家捧在掌心的二公子為何會有如此心境?生養出你這樣假仙的明家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明二的笑慢慢消去,沉默,洞中只餘柴火燃燒之聲。
蘭七靜靜的等待。
很久後,二公子淡淡吐出兩字:“戲園。”
“戲園?”蘭七一邊眉頭挑起。
“對,戲園。”明二冰涼的眸子重又空濛幽遠,“戲園便是唱戲的地方,裡面的戲一出一出的多著呢。”
“戲園。”蘭七平靜的重複。
“手足相殘,父子爭位,妻妾爭寵,僕大辱主,亂倫通姦,背叛拋棄,小人謀財,買兇殺人,下毒暗算,古井沉屍,孝子哭冤,兇殘報復……等等人世間但凡你能想到的戲碼,那兒應有盡有,生生不息,推陳出新,讓你永遠也看不完,永遠也看不倦,那實是一個有趣極了的地方。”明二臉上甚至泛起一個輕渺的淡笑。
“原來……”
明二緩緩轉眸看她。
蘭七碧眸如水,卻有些恍然,沉默了半晌,才輕輕吐出:“原來都如此。”
明二眸光微閃,卻是不語,靜靜的看她。雖不曾有說過,只是相遇以來種種在目,其經歷過什麼不言而喻。片刻後,輕輕的似有些嘆息的開口:“你我是一樣的人,不信仁善,不信俠義。”空濛的眸子中又聚重重迷霧,再不透一絲一毫真實,“我們只信自己。”所以我們才可對著彼此說真話,因為這世上或只有彼此才能看清對方,也因此我們此刻無需虛偽。
“是的。”蘭七唇角勾起一個譏誚的笑,卻又藏著深深的幽嘆。“我們都是隻有自己的人,都是孤身一人。”我們都是冷血無情之人。可是……那個孩子他信,他信仁善,他信俠義,他信邪不勝正,他信所有的人所有的話。在這虛偽醜陋的人世,寧朗,你心中的善與義能堅持多久呢?
洞中忽然間變得格外的安靜,兩人一時間都再說話,這一刻暫休滿心的算計,因為這一刻的真實與……靠近。
半晌後,明二起身,“無論是戲園還是地獄,此刻都在你我掌中,而東溟島……”
“也該踏於腳下。”蘭七起身悠悠接道。
“你覺得雲無涯此刻以為你我最想做的事是什麼?”明二側首看她。
蘭七碧眸一彎,笑得甜蜜又邪魅,“他嘛……可憐他太不瞭解你我了。”
“所以我們現在去做一些他以為、也希望你我做的事罷。”明二公子綻開謫仙的淡雅笑容。
“那走吧。”蘭七率先出洞。
二十四、同生共死(上)
走出荒山,兩人小心隱藏行蹤,倒是過了兩三日安寧日子,而一路走來,兩人也發現,這東溟島確實是一個遠在皇朝之外的海上小國。
其上有王,其中有官,其下有民。
城鎮鄉村井然有序,官府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