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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裝著幾片金葉,一數,不多不少正好七片,那葉尖上細細的還似刻著什麼印記。
“寧少俠可數清了,沒少東西罷?”那小丫頭一雙眼睛落在他臉上,看得甚是仔細,似對他很是好奇。
“這不是我的。”寧朗老實的將那七片金葉連著錦囊遞給小丫頭。
“喔,這是七少贈你的,你收著罷。”小丫頭笑著將金葉推回。
“七少?”寧朗疑惑道,自己似乎並不認識這麼一個人啊。
可這小丫頭卻不作回答,只道:“婢子任務完成,少俠請便。”說罷轉身走了。
留下寧朗呆呆站在門口舉著手中金葉,半晌後他忽想起了聶府裡隱於竹簾中的那個人,記得聶重遠便喚他“七少”。
“原來是他。”寧朗緩緩轉身,抱著布包,不明不白的道,“原來他是男的。”
二、有子若青蓮(上)
六月天,夏陽最熾之時。
趕了半天路的寧朗,眺望著前後,想尋處陰涼地歇歇,奈何荒效野外的,連棵大點的樹也沒有,極目只有光禿禿的山丘與烈日下曬得乾裂的泥路,正無奈著,忽有一縷琴音入耳,他一聽不由精神一振。有音自是有人,有人便有可能有人家,不如前去討杯水喝,再向人家買點乾糧,肚子很餓了。這麼想著,腳下自循著琴音而去。
那琴音極微,寧朗擔心還未尋著,音便斷了,當下施起輕功,飛掠而去,可飛了半晌卻還未見著有人。再翻過了一座山丘,眼前是一片蒼翠的樹林,林中隱有屋簷,不由心中大喜,當下往樹林掠去。
此時近了,那琴音清晰入耳,曲調甚是簡單,可聽來卻覺韻味無窮,且每隔片刻便會有“叮”的銳聲響於琴音中,仿似是與琴音相和,又似是想掐斷琴音,融和中又蘊著一絲突兀。寧朗每聽一聲,心頭便覺躁動,不由自主的便運起內力相抗,誰知,才一運功體內頓時氣血翻湧,耳鳴目眩起來。糟了,他猛然一驚,可內息奔騰已無法自控,正自艱險時,那琴音忽地一頓,然後一個清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靜氣,息功。”
他當下從之,果然,內息不再翻騰,耳鳴暈眩之感也漸漸消失,而琴音又柔緩奏起。
“不要傷了他人。”那清和的聲音隱約響起,似在勸誡某人。
寧朗聽著不由更是好奇,此刻他已完全將飢渴拋之腦後,只往樹林深處去,想看看是何人在彈琴。
樹林之後卻是一片竹林,森森鳳尾,青青翠翠,隨風輕擺,悶熱煩躁頓消。那琴音依是清泠,那“叮”的銳響依間隔一段響起,只不過不再令人心跳失律。
穿過了竹林,頓時眼前一亮。
前方是數丈高的山壁,爬滿蒼綠草苔,細細流水緩緩而下,直落清湖,湖上玉瓊飛濺,田田青荷如蓋,朵朵白蓮玉立,湖邊一棟古樸雅緻的木樓,有浮橋一座通往湖中,湖心青荷白蓮中隱有小亭一角。
寧朗見著這樣的地方只覺心靜神怡,所有的飢渴疲倦頓掃而光。腳下移動,沿湖走了一段,然後踏上浮橋,直往湖中心走去。外看只見青蓮團簇,走入才知這湖極廣,走了半盞茶的功夫,琴音頓清,抬目望去,小小的石亭中兩名男子相對而坐,一撫琴,一彈刀。
彈刀的人背對著他,一襲黑衣,看不著面貌,可那背影卻透著一種冷峻孤絕之感,橫刀於手,屈指彈之,那“叮”的銳聲正是他所發。撫琴的人正對著他,微垂著頭,青衫如荷,眉目雅逸,墨髮半束於冠半垂肩則,全身無一飾物,素淡淨然,蓮葉擁之,猶似謫仙。
寧朗不由自主的在距其丈遠處停步,不敢驚擾,但那撫琴的青衫人卻抬首看了他一眼,那似謫仙般的人卻有一雙空濛如霧的眸子,仿是隔著萬水千山望來,那麼的遙遠卻又那麼的深摯動人。
“旁有茶水點心,閣下自便。”青衫人看著寧朗微微一笑,似是知曉了寧朗滿腹的飢渴。
就是這一笑,消了寧朗滿懷的敬畏與緊張,仿如見著自家師兄般親切溫情,而且聽這清和的聲音便知是剛才替他解危之人,心中頓生好感。往旁看去,石亭的寬欄上擺著茶壺茶杯,還有數盤點心,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只覺喉嚨冒煙飢火上升,嚥了咽口水,再看看那自顧著撫琴、彈刀的人,寧朗便也顧不得講客氣了,走入石亭,先倒茶水連喝了三杯解了渴,然後便撿著盤中的點心吃起來,一邊吃著,一邊打量著兩人。
都很年輕,約莫二十三、四的年紀,此刻他的位置可看著了彈刀人的側面,只覺那線條有如刀削,完美卻凌厲,閉著眼,世間萬事萬物盡如塵埃。而撫琴的卻是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