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往事(二更)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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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辱的證據成為血糊糊的碎肉,滴滴答答,滲進木色的地板,被他用大拇指抹掉。
看著手指頭上的新鮮血跡,用新的疼痛替代舊的不安,時澈才突然感覺到一絲安心。
他扶著沙發坐下,因疼痛而發白的臉揚起。越升越高的日光均勻地鋪灑在眼底,將紅血絲照得清清楚楚。
壓著止血紗布的指縫裡掉出氧化乾裂的鏽色渣子,他換上衣服,尺寸合適。
撫摸著衣袖,他忽地生出一種猜測。
白色衣櫃佔滿整面牆壁,拉開幾扇都是蕭星淳的衣服,最後一扇門裡,整整齊齊掛著男性的春夏秋冬裝,連睡衣和內衣都一應俱全。
連同他身上這件,都是他的尺碼。
但讓他目光駐留最久的,還是那件看起來有些舊的外套,洗得乾乾淨淨,單獨一處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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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澈走了一圈,沒有看到一個人。
得到的唯一結論,就是蕭家真大,他印象裡即便是小時候,也沒有住過這麼大的房子。
他漫無目的,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幢透明的玻璃房,清亮的玻璃後,長滿蘊藏盎然生命力的翠綠,和重迭錯落的嫣紅奼紫。
——唯一一點不同於自然的聲音便是從裡面傳來。
那扇同樣透明的門和周圍渾然一體,一個男人的背影對著他,正在認真修剪花枝。
男人大概是中年人,但身姿依舊維持著壯碩挺拔的體態,他低著頭,很認真地剪去多餘的枝葉。
而他身邊木桌上的水晶花瓶,裡面已經放了幾支百合。
蕭烈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轉過頭,看到那張沐浴著晨光的臉,目光怔了一下。
蕭家不是誰都進得來,能一大早就在這裡的他都認得。
唯一不認得,又生了一副好皮相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他看了眼水盆裡自己的倒影。
圍著圍裙,晨起的頭髮還沒打理,有點亂,顯得沒那麼凌厲。
挺好的,這樣看著像個好說話的。
“你找蕭星淳?”
時澈先是沉默,繼而點了點頭。
“是。”
他一低頭,寬鬆的領口敞開,露出幾枚清晰的唇印。
蕭烈眯縫起眼睛。
他的女兒挺著急啊。
在他打量對方時,時澈也在打量他。
蕭星淳的輪廓復刻了母親,但是五官中的鋒芒感卻是和眼前的男人重合。
“蕭先生。”
時澈點了下頭,清淡的眼神毫無變化,並未因猜到面前人的身份而緊張或複雜。
其實蕭烈是想以花匠的身份和他聊聊的,見他認出自己,先前想好的說辭只好作罷。
他先是朝樓上的某扇窗子看了一眼,又對時澈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說完端著插好的花瓶走出玻璃房,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
等他做什麼呢。
“嘀嗒——”
水籠頭裡流出的細小水柱終於把面前的銅盆滴滿,水湧出聚在薄薄的邊緣,彷彿懸在屋簷下的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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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
男人將懷裡的兩個孩子放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地回去。
幾分鐘後,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走出來,居高臨下地俯視兩個蜷縮在地上的小孩。
“唔......”
時澈被踩住了手,纖細柔軟的骨節,指尖被壓成青紫色。
小臉疼痛到扭曲,她還在用力,直到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才鬆開他。
“爸......”
男人眼神閃爍,他不敢管。一狠心,冰冷的理智將為數不多的愧疚感磋磨得一點不剩。
他們又回到了那間小房子,母親抱著失而復得的孩子喜極而泣,他們不再是嬰兒,她瘦小的身體一起抱著他們有些吃力。
屋外面很亂,男女聲在爭吵,傢俱磕磕碰碰。時澈開啟門,狹窄的門縫露出一片狼藉的客廳。他拉住旁邊的另一個孩子,急切地尋求庇護。
“哥哥。”
那個男孩卻甩開了他的手,他還在怪自己惹了阿姨生氣,讓他離開了那棟大房子。
“兩個孩子我都要,你誰也別想帶走!”
女人歇斯底里去抓男人的衣領,男人甩開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笑話,氣憤到猙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狠厲的笑容。
“你在想什麼?誰想要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