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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脈的修士們能湊一塊兒飲酒談笑終究是個難得事,酣暢淋漓地痛飲後,各自還是忙自己的修行去了。
太上一脈聽起來氣派,卻絕無進來後高枕無憂的好事。多少年下來,因著修為再上不去被一脈剔除的修士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仙門的規則向來簡單殘酷,不進則退。
令狐蓁蓁很認同這個質樸的道理,無論為著什麼理由,既然來了,那就要學好。做手藝人如此,做修士也不例外,她一向是個盡職的人。
所以,為了早日學得行之法,她決心去找二脈主。
太上脈所處的地方叫九清山,還有個名字叫九脈清源,聽說天地靈氣最磅礴處就是這裡。九座巨大山脈一層層環繞,彷彿被天神之力攢在一塊兒,中心的山更是無比高,頂上是山峰般恢弘壯麗的千重宮。
據秦元曦說,太上九脈之間的修士並不能隨意前往彼此的脈山,若想找二脈主,二脈山去不得,只能來千重宮等,這裡是九脈之主與無數長老們處理仙門事務的重要場所,脈主們總有三四天要來一趟。
真的三四天來一趟?令狐蓁蓁很懷疑。
她可是連著來五天,從卯時等到戌時,不要說二脈主,鬼影都沒見著,積雪上只有她一個人的腳印,身體和心都挺累的。
想在太上脈學點東西可真不容易。
從左腳站換右腳站,從抱臂到緩緩踱步,就在令狐蓁蓁覺著今天二脈主大約也不會來的時候,不遠處突然有個儒雅的聲音響起:“咦?你這小姑娘怎麼跑來千重宮了?”
終於等到他!
令狐蓁蓁一陣激動,飛快轉身,便見二脈主領著兩個年輕修士,朝她頗為慈和地微笑。
她方欲提紙通神的事,想起秦元曦說須得一個人才行,便臨時改口:“二脈主,你有空嗎?”
他好似一點也不意外,只囑咐後面兩個修士:“你們先進去,在裡面等我。”
說罷,他做了個手勢:“來,小姑娘,這邊講話。”
他款款走至狂風暴雪深處,不等她開口,忽然道:“你是來找我學紙通神的?”
令狐蓁蓁一個頓沒打,點頭道:“是。”
二脈主反而笑起來:“你可有與唐大脈主報備過?一脈修士來找二脈脈主學術法,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通,若較真起來,搞不好你會被送去冰獄峰思過。”
還要報備的?她有點懵。
按照秦元曦的說法,令狐羽以前是二脈修士,對弟子來說,一個好老師難得,反過來也一樣。二脈主必然很想念令狐羽這樣資質的弟子,不然也不會被大脈主騙去大荒,所以她來求他,多半能成。
眼下並不像“能成”的樣子。
令狐蓁蓁低聲道:“我沒有報備,你不能教?”
他扭頭看了她一會兒,有些感慨:“跟你父親完全兩個性子,若是他,必要說服我心甘情願教他。”
他們好像總喜歡拿她跟令狐羽放一塊兒對比,她開口道:“我是我,他是他。”
二脈主饒有趣味:“我懂你的意思,然而人生在世,逃不開這些血脈舊緣。你不喜歡總被人提及令狐羽,可你也是依仗他才能進了太上脈,才能會龍群飛刃。”
她像是全然不會被類似的話觸動一般:“他給我修為,我承受他的麻煩。”
二脈主摸了摸花白鬍須:“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心志卻不易動搖。那,你打算用什麼法子說動我教你紙通神?”
這個她可不擅長。
令狐蓁蓁只好問:“你要什麼?”
二脈主啼笑皆非:“好好的求學,被你搞得如一場買賣,也不知誰教的你這德性。”
是大伯的教誨,他總說不可以被外面絆住,人情因緣須得結清,她覺著用錢結清最快了,乾淨利落。
若是給錢就能有條不紊地把該學的太上脈術法學會,那該多利索愉快。
二脈主看了她幾眼,忽然問:“你在這裡等了好幾天吧?”
“五天。”
他無奈地嘆口氣:“也罷,堂堂一脈修士跑來向我請教紙通神,我還能不答應不成?唐大脈主真是厲害,人被他帶去一脈,現下還來找我學術法,好處都被他佔去,便宜了他。”
說罷伸手入袖,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紙青鳳,丟擲後見風長了數丈,輕輕巧巧地懸在崖邊,猶如活物一般。
“你父親我只教了一遍。”他指尖輕晃,紙青鳳翩躚飛舞起來,“你我也只會教一遍,成不成就看你的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