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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讓,便聽她奇道:“你的臉好紅。”
“可能因為放了帳子,不透氣。”秦晞語氣平靜,沒一會兒,忽然問她:“小師姐,你大伯一直是你大伯嗎?”
令狐蓁蓁詫異地看著他:“你怎麼老問奇怪問題?大伯還有不是大伯的時候?”
他淡道:“我看你剛才給醒齋先生講的那些瑣事,似乎從七歲起,你大伯就不像先前那麼慈和,跟變了個人似的,還時常出門,一去好幾個月不歸。”
令狐蓁蓁想了想:“可能因為我越長大越調皮?大伯有段時間可煩我了,我就跟他大哭大鬧了一場,後來他就對我越來越好。”
她這個大伯,實實詭異極了,偏生又至關重要。
從話本故事看,徐睿應當與蓁蓁的母親相熟,或許是族人,或許是知曉她底細的朋友。然而現實裡,他卻對令狐羽更熟,甚至能夠指導蓁蓁龍群飛刃。
秦晞忽然生出個可怕的想法,說不定她大伯中途換了人。
家族凋零、父殺母、養育恩人慘死,符合此番身世的出生於雷雨夜子時正者,便是盤神絲的機緣者。
養育恩人不死,她無法持有盤神絲。
難道這也是映橋仙子搞出來的?可仙子如果真是“她”的話,對自己與叢華窮追不捨的追殺多半是想除盡盤神絲有緣者,既然如此,何必大費周章培養個令狐蓁蓁出來?這與她的做法相悖。
秦晞想得入神,指尖一下下輕叩額間,忽聽令狐蓁蓁輕道:“秦元曦,我有時候會夢見大伯兇巴巴的和我說話,但醒過來又記不起有過這事。醒齋先生說我忘了許多事,如果真是忘掉不愉快的事,我還挺高興的。”
他默然了一陣,問:“小師姐有夢過師弟兇巴巴的和你說話麼?”
她一下樂了:“還真沒有,夢裡你老是對我笑嘻嘻的。”
秦晞悠然道:“那下回師弟在夢裡也對你板著臉,你就知道夢只是夢了。”
“你是說,以後你每天都對我笑嘻嘻的?”
“師弟哪天不笑?”
“那要看什麼笑。”令狐蓁蓁直直望著他的眼睛,“笑到眼睛裡的,其實很少。”
秦晞緩緩挪開目光:“師弟每日憂心修行,哪裡能像小師姐爛漫無邪,心無城府。”
她又樂了:“後面八個字是誇我?”
他啼笑皆非地把她腦袋掰回去:“拼你的玉葫蘆。”
她一手緊緊握住小巧瑩潤的玉葫蘆,邀功似的:“拼好了,你等著。”
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一張血紅的若木樹皮紙,拔下一根簪子,指尖在上面狠狠一戳,蘸著血極穩地畫了一道極複雜的符,隨後用符紙將玉葫蘆一裹:“等一會兒撕下來就完好如初啦。”
秦晞一手握住她仍在流血的指尖,療傷術的銀光吞吐,另一手卻將裹著符紙的玉葫蘆拿起。
“不要撕,貼著符紙更氣派。”
他低頭端詳一陣完好的玉葫蘆,將其上裹住的血字元紙壓緊,小心收入袖中乾坤。
便在此時,低垂的帷帳忽然升起,醒齋先生走了進來,神色頗慎重:“我在施楊的住處見到了你們說的那個白髮墨瀾伶人,她的妖丹果然被人取走一半。”
對面的萬鼠妖君連滾帶爬奔過來:“她怎麼樣?!”
醒齋搖頭:“我看她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多半有人對她另一半妖丹施法,試圖操控她的神智。竟然如此大費周章對付一個伶人,這墨瀾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什麼本事?”
“她是血脈極珍稀的墨玉牡丹。”秦晞說道,“專修幻香摧魂陣,三法俱全時,幾乎無人能防。”
萬鼠妖君簡直氣急敗壞:“少廢話!施楊住處在哪兒?!老子馬上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