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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他說話,蕭璨心裡的火便蹭蹭往上冒。反正在賀行舟面前早已破罐破摔,眼下也沒必要再端著假裝客氣。
他毫不留情地打斷:“現在都幾點了,你不覺得這樣很唐突嗎?”
“啊?”賀行舟完全狀況外,“你不是醒著嗎?不方便?”
“……”
“哦,那明天再說。你有空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賀行舟說。
蕭璨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頓時有點兒下不來臺。
“打之前給我發個訊息,”賀行舟繼續說道,“我看到會盡快回你。”
“現、現在也行,”蕭璨摸了摸鼻子,“錄一個demo給你是吧?我在家錄可以嗎?音質會差點兒。”
“沒關係,”賀行舟說,“你現在電話裡唱一遍都行,我聽聽感覺。”
“啊?現在?”蕭璨緊張起來了,“我得稍微學一下才行,有譜子嗎?”
“稍等我轉一下,”賀行舟說,“手邊沒有簡譜。”
“五線譜也可以。”蕭璨說。
賀行舟有些驚訝:“你識譜啊?”
這就有點看不起人了。蕭璨不爽:“很奇怪嗎?又不難。”
“大多數人只會看簡譜。”賀行舟語調平淡,一副就事論事的態度,“覃真就是。”
樂譜只是工具,沒什麼高下之分。覃真並不是創作型歌手,會看簡譜已是綽綽有餘。
蕭璨之所以認得,是因為之前為了寫歌特地報了線上課程,雖然最後創作水平一塌糊塗,但基礎還是打得很不錯。
他衝著賀行舟虛張聲勢:“我學過!”
賀行舟並不當回事兒:“哦,發你了。”
蕭璨看著譜子對照著歌詞在心裡唱了幾遍,發現這首歌聽起來複雜,唱著卻是毫無難度可言,簡直一學就會。
他試著在電話裡唱了一遍,因為緊張,有幾句稍稍有點兒跑調。
賀行舟聽完顯得很為難:“已經非常簡單了。不行的話我再改改。”
“不用!”蕭璨臉漲得通紅,“我明天起床以後錄一遍給你,我可以的!”
“好,”賀行舟依舊是一派公事公辦的態度,“錄好直接發我就可以,我看到會回你。”
“知道了,我這兩天就發你。”蕭璨說。
“沒別的事,”賀行舟說,“那我掛——”
“等等!”蕭璨叫住了他。
“怎麼?”
“那天在酒店的事情,你……你真的不記得了?”蕭璨問。
賀行舟沉默了會兒,問道:“在走廊裡見過?”
蕭璨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覆,手腳陣陣冰涼。
他的態度不像在假裝,更沒有假裝的必要。難道賀行舟真的完全不記得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
這未免太荒謬。
有沒有可能賀行舟是個臉盲,當場認錯了人,事後又沒能對上號呢?
蕭璨又問道:“那天中午十二點左右,你在房間裡做什麼?”
賀行舟的語氣終於有了明顯的波動:“和你有關嗎?”
“不能說?”蕭璨警覺,咄咄逼人,“見不得人?”
“難道那束花是你送的?”賀行舟突然問道。
這提問沒頭沒腦,蕭璨茫然:“啊?什麼花?”
“……沒什麼,”賀行舟說,“我的私事跟你沒有關係,沒別的事就先掛了。”
他說完也不等蕭璨回應,便單方面切斷了通話。
蕭璨握著手機,混亂又憋屈。
賀行舟好像真的不記得兩人之間發生過的事了。怎麼會這樣,自己臨走前那一腳把他給踹失憶了嗎?
再也沒有比這更徹底的啞巴虧了。
蕭璨看著擺在桌角的那堆藥,氣得直磨牙。
第二天便是複診的日子。
去醫院的路上,蕭璨塞著耳機學歌,對照著歌詞聽了幾遍曲子後很快發現了一件事。
雖然聽起來風格非常統一,但他的部分和覃真所負責的部分在難度上有很大差距。
覃真的部分乍一聽也是朗朗上口,實際試了才會發現要唱好非常不容易,一不小心便會破音。
相較之下,他自己的部分簡直輕鬆得不費力氣。
這就是賀行舟所謂的“向下相容”嗎?
蕭璨覺得丟人,但也明白,若不是賀行舟有意為他降了難度,效果必然慘不忍睹。
到了醫院,醫生聽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