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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近午時分,追雲拿月帶了兩名巡捕重臨柏村,在大客廳中,柏家的十餘名父老皆陪座等訊息。
華堃當然得到場,他這個證人反而成了疑犯,官司上身,必有天大的麻煩,一旦捲入,吉凶難料。
追雲拿月首先告訴柏家的人,死難者的靈骸可於入暮時分到達,要柏家的人事先有所準備。
有關兇手的線索,這位名捕頭不勝困惑地說:“這件事委實令人迷惑,從春末開始,運糧至山西的馱隊,先後已有八家糧行啟運十二次之多,路上從未發生意外。
據在下所知,太行山尚殘留一些散匪,他們深明大義,相戒在救災期間,決不搶劫運糧隊與災民。
因此,不可能是太行山的匪徒所為,在下已親赴涉縣一帶查訪,會晤了十餘名太行匪首,眾口一詞,堅決否認在這半年期間曾經作過案,甚至足跡未過涉縣以東地域。如果是流竄的散匪,並無好處哪!”
“宗爺,難道毫無線索可尋?”華堃忍不住插口詢問。
追雲拿月瞥了他一眼,搖頭道:“偵騎四出,毫無頭緒。”
“譬如說,十匹騾,六匹健馬。一萬二千斤種子,難道就沒有人看到去向?下手之地選得極為理想,顯然是經過周詳計劃的預謀,不可能是散匪所為。如果是太行山的悍匪,用不著滅口……”
“你的道理真多,依你的推斷又待如何?”
“一萬二千斤種子,值不了多少銀子,強盜們決不可能因此而屠殺廿九個人,從沒聽說過太行山的匪盜殺騾夫的事。
依小可看來此中另有陰謀,可能是熟悉柏村一切的人所為,從磁山附近的盜窟去查,不會有結果。查騾馬與種子不難循蹤追查。
查人,女匪二妹該是條最好的線索。查物,柳葉刀與眾不同,清查附近使用暗器的人必有所獲,再就是查與柏家有怨的人,磁州與份陽兩面下手詳查……”
“哼!你像是行家呢!”追雲拿月不悅的說。
“小可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既然牽涉到此事,小可希能為此盡一番心力……”
“你算了吧,要不是在下已經派人查你的底,你還脫不了嫌疑呢。”
“什麼?小可居然涉嫌了?”
“至少你有找機會取回柳葉刀滅跡的嫌疑。”
“老天!真是好人做不得。如果小可真是鬍匪之一,殺了柏誠兄豈不大吉大利?”
“也許路上怡好有旅客,滅口有所顧忌呢。算了,你的行蹤身世,在下已查得一清二楚了。”
“宗爺在小可身上,下了不少工夫呢。”華堃極表不滿地說。
“在下辦案,從不放棄任何線索。好了,你可以走了,你這位證人對這件血案毫無助益,留此無用,令尊正在等你返家團聚呢,昨天去清查的人,嚇了令尊一大跳。”
“小可所提的追查線索……”
“在下早已循此線索追查了,用不著你提醒我。”追雲拿月語氣中仍有不滿,搖頭又這:“你根本不是證人。”
“小可希望為此事盡力……”
“你算了吧,有你在,反而礙手礙腳。如不是你冒失地起刀,在下該已查出刀主的手法了。回去吧,告訴你,查兇緝犯不是你的事,知道麼?”
華堃哼了一聲,離座說:“既然小可不需留下,就此告辭,小可也許會請人去查,雖然此事與我無關。如果不將兇手置之於法,這條糧道一斷,便斷了不少災民的指望。宗爺,請記住小可所說的所有線索,我相信必有所獲。告辭。”
他走出廳門,便聽到追雲拿月不悅的語聲:“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年輕人血氣方剛,不知利害,多吃了兩天糧,便自作聰明做愚蠢的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本想回頭頂上兩句,卻又忍住了,想想自已也有錯,最大的錯誤不是擅起飛刀,而是不客氣地率直提出自己的意見。引起這位名捕頭的不滿,委實是咎由自取。他心中有點不快,拾奪包裹並未向柏家的人告辭,逕自走了。
華堃說到這裡,範丹心爺爺踱了進來,在文英身邊坐下,文英想問什麼,給範爺爺止住了,讓華堃說下去。
口口 口口:口口
小屯位於一條小河旁,對岸是屬於邯鄲的一片丘陵區。
向西約十里左右,便是地當南北官道的林檀堡。他的家在小屯村的北面,宅後不遠便是小河。
小屯村只有廿餘戶人家,老老少少不足一百名,小得可憐。
在這一帶,提起小屯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