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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見外了麼?”
紀翎聞言默默點首,慢慢地抬起了頭,雁紅見他雙目如血,可知其傷心的程度了。
他像斷了魂似的慢慢前行著,採了幾枝野花,供置在老人的墓前。
雁紅也照樣摘了些花,跪供獻上,又落了不少淚,直待天已黑了,二人又行至一旁雁紅為那義獸黑猩子埋的墓上,弔祭了一番,獻上了花,這才默然下山……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
這時在紀翎的腦中卻酯釀著一個頗為令人不可想測的念頭,他吶吶自語道:“我一定要這麼做!我一定要這麼做!”
於是他們就下山了,自此以後,紀翎在他那黑色綢衣之袖上,加戴了一塊孝布。
十天以來,他把自己封鎖在愁苦傷感的情緒之中,每到黃昏,他總是一人潛至恩師的墓上徘徊嘆息,當他決定了那項念頭之後,他的心才又逐漸開朗了!
諸位!原來紀翎他此時所想的念頭,是先下山去訪著那葉硯霜以後,成全了他和雁紅之間的婚姻之後,然後他再回到本山。
他決心在師父墓前搭一小屋,要在那墓前守孝三年,這三年之中,自己唯一的任務,也就是教授徒弟方鳳致,當然方鳳致是和他住在一起了。
然而這好心的紀翎,他如何又能想到,事情是那麼離奇,以致於他的計劃並不能實行。
這是他上山的第一個半月了,雁紅在這些日子以來,變得異常憂鬱,平日只是看著孩子,時常一個人在山上看著天上的雲彩發呆。
顯然地,她並不能忘去她心上的他……
有時侯她仍是怨恨著他,雖然她瞭解她和硯霜所以會如此,完全是一項誤會,而硯霜推愛紀翎,也可說是他愛的偉大。
然而她總以為,硯霜卻表示得不夠澈底,否則他是不該和守容結婚的!
其實她自己本身也是矛盾的,因為一度她是如何的為著硯霜和守容之間祝福,祈求著他二人的婚姻美滿,如今卻又為何有此相反的感覺呢!
因為她是人,尤其她是女人,女人啊……恐怕連你們自己,有時候也會不明白自己,你們明明愛一個人,卻要避他,你們惡一個人卻要就他,有時候你們會斤斤一些不值一笑的絲微事物,卻有時候你們會為了別人看你一眼而震怒,但你們的裝著,原本是想吸引著人家看的,你們口裡罵的,也許是你們心裡愛的,但你們口中讚的,往往又是你們討厭的,有時候你們只顧逞一時無名,卻把自己授入極痛苦的淵源,但幸福之門卻在痛苦的邊沿……於是你們流淚、哭泣、嘆息,也許那是漫長的一生,女人啊!我真不懂你們!
雁紅也正同大多數的女孩一樣,只是她那種冰潔的個性,和寬容的涵養,卻萬萬是一般塵俗少女,所不能比格的!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和紀翎真是如同兄妹一樣的相處著,在她本是心安理得,除了有時她想到硯霜,難免心裡感到難受以外,除此,她已很覺得滿足了,她只希望能如此恬靜居住一生也就算了,因為能在失去硯霜以後,失望痛心之際,卻能獲得一個像自己兄弟一樣好友,有他日常和自己相處著,解除了自己不少寂寞,這不是很值得安慰了麼?
可是在另一主角||紀翎,他可就不如此想了。
儘管,他本心應該是此雁紅還要感到滿意,和知足,因為他儘可能和心上人廝守一生,這在他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
然而,正因為他是一個仁義的正人君子,所以他在獲得了快樂之後,卻更是內心不安,他時時心中念著那位不幸的葉硯霜。
他何曾又知道,葉硯霜在雁紅之前,早已先定情於另一人,這人就是天下聞名的女俠雲中雁,而此刻,他們已開始是在籌備著他們的婚事了……
所以他心中老是想著,能有機會下山去一次,一定要把硯霜找到,告訴他雁紅的一切,請他快把雁紅迎走,自己雖為此失去了雁紅,但是卻作了一件自己認為對得起良心的事……
這一日上午,紀翎正在前山傳授方鳳致武功未歸,雁紅抱著孩子,好容易把他哄睡著了,輕輕的把他放在小床之上。
一眼看見了自己牆上的那口劍,她心中動了一動,暗忖自己來山已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了,一天到晚只是為了這孩子,卻把自己功夫給疏遠了。
好容易能有這一會空閒時間,自己何不到室外去練一趟劍法呢!
於是她自牆上摘下了劍,順手抽開,霞光閃處,劍寒如水,這位不可一世的俠女,不由覺得技癢難耐,當時興致勃勃的走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