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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這許如桀也是用心極為的狠毒,竟是生出了要將這三人生生打成殘廢的心思!
破門的縣令,滅家的府尹,當真是名不虛傳,這許如桀不過是個百戶的銜兒,手底下只有一隊五十兵丁,在大人物眼中,當真是如螻蟻一般,但是在這十里鋪,他就是王!
許如桀的眼神悠然淡定,看著董策他們,就像是俯視著三隻螞蟻。
他的嘴角微微撇著,向著許猛使了個眼色,許猛會意,這是要下狠手了。
幾個家丁已經把石進和王渾摁倒在地了,這時候就能看出各人的性格了,王渾這個混不吝兒破口大罵,石進則是咬著牙一語不發。
許猛眼中露出一抹猙獰,他走到董策身後準備親自動手收拾他。
“我叫你耍狠,今日老子便把你生生打死在這裡!去陰曹地府耍狠去吧!”
正要一腳踢向董策的膝彎,董策卻是忽然朗聲道:“大人且慢,我有話說。”
許如桀一怔,他倒是很樂意在這些弱者面前展露他的耐心,反正無論你怎麼說我都要收拾你,這種玩弄戲耍對方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皮笑肉不笑道:“講!”
董策挺著腰板兒不卑不亢道:“第一!大人說我爭田!敢問大人,這田地本就是我家之物,只不過之前被孫如虎竊據,現如今田產地契尚在家中,一看便知,我收回家中產業,如何能說是爭田?”
“第二!大人說我傷人!想那孫六子,本就是我家家奴,賣身契尚在我家中存放,以奴犯主,乃是大不敬,便是打死了,也沒什麼罪責!我略施薄懲,何罪之有?”
“第三!大人說我毆鬥尋釁,這幾人辱罵與我,毆打與我,我還手反抗。何罪之有?”
“第四!大人說我出言不遜,蔑視官差,按大明律,官差拿人,須得手持執籤抓捕,方才許猛等人,手中無憑無據,我出言詢問,何罪之有?”
他冷笑一聲:“敢問大人,憑什麼打我的板子!”
大堂上一陣寂靜。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都沒有想到,董策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老天爺啊!這還是那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董二麼?他什麼時候知道這麼多了?
許猛石進等人怔怔的看著董策,似乎不認識他了,一個個張著大嘴像是受驚的河馬。
沒文化的人對於識文斷字的人有一種本能的尊敬和畏懼,在大明朝這等極端重文輕武的社會更是如此,這十里鋪中的人九成多都是不認識字兒的,他們對於知識淵博,口若懸河之人,自然都是欽佩。而這時候,董策侃侃而談,擲地有聲,引經據典,信手拈來,真是把石進、許猛這一干人給聽傻了,有一種‘雖然沒聽懂但是覺得好厲害’的感覺。
若是說換了性子的董策以強悍的武力和不怕死的一股子狠勁兒讓他們服氣忌憚的話,那麼現在,他們的心裡對董策又有了一種名為敬畏的情緒。
這董二郎,了不得啊!
許如桀也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的董策,又驚又怒,嘴角一抽一抽的,手指頭氣的都哆嗦起來。他本來以為董策要麼是求情要麼是辯解,卻萬萬沒想到,他竟是理直氣壯的反駁自己!而偏偏他說的有理有據,自己還根本沒法子駁斥他,以至於一時間竟然是張口結舌!自己竟然會受到他的挑釁?他怎麼敢?他怎麼能?
在十里鋪當了五年土皇帝的許如桀覺得自己權威受到了巨大的挑釁,他惱羞成怒起來,重重的一拍桌子,陰沉著臉道:“本官不與你理論這許多,我要殺你,便能立刻打死你!”
“打死我?笑話!”
董策哈哈一笑,不屑道:“洪武二十三年,太祖皇帝修訂大明律刑律,規定軍、民案件分別管轄。軍官、軍人犯法與民不相干者,一律從本管軍職衙門自行追問。如果所犯屬於人命重罪且與民相干者,或有關奸盜、詐偽、戶婚、田土、鬥毆等,則由管軍衙門與當地司法機關一體約問,約同處置。石進等人,非是軍戶,而是民戶出身,我與民犯案,你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更何況!”他嘿聲一笑:“我朝殺人,須得聖天子硃筆勾畫,方才能下刀,你憑什麼殺我?就算我是軍戶,也要報到陽和衛才能殺我!”
大堂又一次陷入安靜之中。
石進等人完全傻了。
站在許如桀身後,張寒饒有興趣的看著董策,他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孫如虎,必然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殺的。
“他昨日殺孫如虎,佈置那般縝密,今日在這大堂之上,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