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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軍戶這般欺負過?這是他根本無法容忍的事情。
董策畢竟是初來乍到,儘管他的心思已經足夠細密,計劃已經是將近完美,但是他還是低估了許如桀幾十年來養成的傲慢和強大的勢力。
大明朝這些官,面對絲毫不會受到大明朝體制約束的外敵的時候可能會卑躬屈膝如一條狗一般的卑微下賤,但是當面對大明治下的百姓軍民的時候,卻是磨牙吮血,如同毒蛇猛獸一般兇狠。
張寒沉吟片刻,心中轉了好幾個念頭,卻是搖搖頭,道:“大人,在下以為不妥。”
“哦?怎麼說?”許如桀趕緊問道。
“其一,這董二郎一身武藝,而大人您能動用的人手有限,咱們派去的人未必殺的了他,若是被他跑了,就是個大禍患。”
“其二,那黃季乃是個老油子了,在下說句得罪的話,大人您還真未必能逮到他,若是給他去往陽和衛守備衙門告一狀,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張寒微微一笑:“反正他在大人您治下為官,以後要打要殺,還不是大人您說了算,且等那黃季回來,他對咱們再無威脅了,再尋個由頭,將其一網打盡,不留後患,好生拾掇他。”
許如桀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是緩緩點頭道:“還是張先生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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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策自不知道他出去之後發生的這一段談話,出了衙門,卻見自己家那幾個佃戶並未離開,而是站在不遠處的街角拐角處等候。見了董策,便紛紛圍過來,口中道賀之詞連連。
他們是董策的佃戶,董策混得越好,官位越大,他們便是越高興,也都是與有榮焉。這不,董策當上了甲長之後,他們便是走路,那下巴也是微微揚起來的,自有一股趾高氣昂之意在裡面。
與他們說了幾句,眼見天色也不早,便打發他們各自回家。
董策自帶著二丫往家走,一路上有碰見的軍戶百姓,紛紛讓到一邊,恭敬的稱一聲‘董大人。’
哪怕是個小小的甲長,那也不是民,而是官了,是他們需要仰望的存在了,稱一聲大人也是沒錯兒。
董策只是神色淡淡的,微微頷首示意,這時候你若是表現的特別親切,笑臉迎人,不但不會被人認為是隨和,反而是覺得你這人城府太淺,稍一得志便猖狂,而且身上也沒有官威官氣,未免是不合格。
對面晃過來一群人,走路姿勢都是橫著的,跟螃蟹也似,見了董策,卻是趕緊圍上來哈著腰問好。
為首那人諂笑道:“恭喜恭喜,恭喜董大人高升,嘿嘿,那天咱見了您回來還說呢,頭兒您印堂發紫,一看就是要當官掌權,大富大貴的命相。”
卻是王通那一行人。
董策看著他摸了摸下巴,戲謔道:“我自己都沒看出來,你怎麼看出來的?”
“額?”王通張口結舌,訥訥的說不出話來,很是尷尬。
董策笑道:“得,也不跟你說笑了,我且問你幾句話,你可知道咱們這兒最近的生藥鋪在哪兒?”
王通乃是個事兒精,這方圓幾十裡的亂七八糟的大事小情,他不知道的還真是不多,當下便道:“咱們十里鋪卻是沒有的,是在距此十三里的夏米莊,那裡是方圓幾十裡數得著的大鎮,鎮上西門大官人開了一家生藥鋪子,生意興隆的緊。”
“西門大官人,生藥鋪子?”
董策不由得一怔,接著便道:“還須勞煩你去夏米莊走一遭,替我買些治療刀槍棍棒等皮肉傷的草藥,要夠十人用的。”
“大人吩咐小的做事,那是小的福分,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王通把瘦的跟排骨似的胸脯拍的山響,一口應承下來,接下來卻是話鋒一轉,搓搓手,訕訕道:“可是董頭兒,小的這兩天手頭兒也是緊啊……”
董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鬼心思,笑罵道:“你先墊著,回來來我府上去,還能短了你銀錢不成?快些去,早點兒回來報我。”
王通趕緊應了一聲兒,跟自己那幾個黨羽交代了一聲,一溜煙兒的去了。
回去的路上,二丫夯聲夯氣的問道:“老爺,你可是要治什麼病麼?何須勞煩他們,夫人醫術可高明瞭。”
“哦?”
董策聞言不由得很是驚訝,衛紅袖還會醫術?
二丫道:“兩年前,咱們這兒鬧瘟疫,死了不少人,夫人著人出去買了藥,回家熬煮了給俺們幾個喝了,俺們幾個便都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