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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策看著這座殘破的堅城,策馬緩緩向前而行,心裡若有所感。
他忽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大明朝那麼多文人士子讀了一輩子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面去了麼?”
還是真正計程車林風骨早就已經在他們蕩然無存?只是把這個當成向上攀爬的階梯?換了個主子,照樣做官,照樣科舉。
……
新任弘賜堡守備指揮僉事白添福白大人親自帶人出門迎接出半里之遠。
弘賜堡守備以降,盡皆在此,數十兵丁護衛在冊,一根九尺高的旗杆上,上面寫著碩大的‘白’字的認旗正在隨風飄揚。
馬車一路軋軋前行,毫不停頓。
遠遠地,白添福便是帶著眾人在路邊跪下,董策一揮手,剩下的那些家丁便是紛紛打馬而出,分散到了四周警戒。其實這個行為有些多餘,畢竟在自己的地盤兒上,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但是劉若宰此行所謀不正,所行不端,心裡自然也就隱隱有些發虛,莫名無端的就是擔心,因此馬車裡的他看到董策這般行止,心裡卻是踏實了不少,暗自點頭稱讚。
謝鼎坤又給董策搶了一陣,恨得牙癢癢。
隨著車伕甩出一個響亮清脆的鞭花,馬車緩緩停下,整個隊伍也隨之停下。
劉若宰下馬,他穿了一件兒五品文官常服,這會兒外面已經頗有涼意,因此加了一件黑色的大氅,只不過看去很有些陳舊了。董策等人也趕緊翻身下馬,跟在他身後走到白添福等人面前。
白添福大聲道:“末將陽和衛指揮僉事,弘賜堡守備白添福,叩見提刑按察僉事兵備道大人!”
劉若宰低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起身!”
白添福道了謝,站起身來。
董策站在劉若宰身後,也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這位白添福守備身材高大,很是魁梧健壯,長的也不賴,留了短鬚,兩道劍眉,一臉的英氣勃勃。他年紀不大,也就是三十歲左右,正是一個男人精力最為充沛,身體處於巔峰的時節。
他穿了一件兒深銅色山文甲,胸口一個碩大的護心鏡,腰間肚臍處兩個成人巴掌大小的銅質虎頭吞口威猛無比,分外的猙獰。這種起源於唐朝,和明光鎧齊名,到了大明朝時期已經成為將官專用甲冑的鎧甲,精緻華美,卻又有著極強的防禦能力。使用的三稜形甲葉,甲葉細密,連線緊湊,比一般的鐵甲要輕不少,但是防禦力卻還有過之。
董策瞧瞧他的山文甲,再看看自己的鐵閥甲,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兒村兒。
他身後站著十幾個家丁,也是頗為的彪悍精銳,甲冑武器精良。
劉若宰此行選的第一站就是此地,自然不是沒有道理的,不過他當然不會告訴董策。這就需要自己揣測了,所幸董策向來很擅長揣測上官的意思,董策在來之前,也收集了關於此地的大量資訊,心裡明白了幾分。
說起來,這位白守備白大人,也是此時大明軍中的異類——當所有的軍官幾乎都畏敵如虎,只懂得欺壓百姓的時候,一個僅僅只是履行自己軍人衛國守家責任的將官,也就成了異類。
他是晉北將門世家出身,世代於此地為將,其先祖曾隨成祖皇帝起兵靖難,後來官至大同左衛指揮使,可以說是家門淵源,綿延二百餘載,與國同休。只是什麼豪門都有沒落的時候,南北兩京中的那些公侯伯爵尚且如此,就更別說是一個指揮使的世家了。
尤其是明朝中後期,指揮使之類的衛所官大部分成了虛銜兒,只管著一些軍戶而已,手裡幾乎沒了軍兵,就更是沒落。像是戚繼光戚少保,十七歲就承襲了登州衛指揮僉事的職位,但是還是要考武舉,之後才一路飛黃騰達,若是自己不成器,這一輩子也就是個屯田官兒。
白家到了白添福這一輩兒,世代差著閒職,也不過就是手裡還有一些軍戶,侵吞了一些衛中的土地而已,和一般的鄉紳也真沒多大區別了。
白添福此人卻是不甘居於人下之人物,這一次弘賜堡被攻破之後,須得任命官員,結果全大同鎮夠資格身上又沒有差遣的閒官兒愣是沒有一個去的——這裡畢竟被建奴給攻破了一次,滿城都給屠了個精光,一城的死屍,怕是有瘟疫不說,這在官場上也是很不吉利的兆頭。再說了,被打破之後,弘賜堡的城牆已經殘破,建奴再來,怕是根本就擋不住,去了那兒送死麼?
這些官兒心裡都是門兒清呢!
白添福卻是不怕,主動去總兵府請纓,要來此上任。你情我願的,這事兒自然就辦的快了許多,很快,一應手續文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