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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東方也放亮了。
堅持上船的高大人蹲在船頭紅著眼珠子的樣子像極一隻沒了念想的老禿鷲,看得人心慌慌。
而這時,高遠徹睡過一個美美的覺醒了過來。
不是他心大,郝靈雖然想著給他個教訓但也沒想把人真折騰壞,畢竟救回一個大活人和救回一個廢人的報酬是不一樣的。還是做了些小手腳的,比如,不能凍壞。
所以,當高遠徹經過一夜的折磨和適應,又發現白日裡這裡竟然沒人來的時候,再萬分確定自己的確不會被淹死,這心大的貨竟在水裡默默背起了文章。
畢竟,明年他要下場,時間挽回一點是一點。
他覺得他就是長在水裡的一片睡蓮葉,不知飢渴不覺冷暖。
他隨緣了。
晚上?當然得睡覺啊。
而離著遠,落水地的熱鬧愣是沒驚醒他。
這會兒一覺醒來,聽到不一樣的動靜了,循著聲音順著水流瀟灑的轉了個身,咦?那是船?有人!
“救——救命——”
張嘴,喝了半口水。
別提他多懊惱了,假如時光能倒流,他會跪在地上求著那位小神人抽他一臉一腦袋。
姑奶奶,您的手,有點兒小。
這時候他可不覺得小酥手是女孩子的標配了,蒲扇大掌它不香嗎?
高遠徹喝一口水喊一聲救命,喊一聲救命喝一口水。
船頭蹲著的高大人揉了揉眼:“我彷彿聽見了徹兒的聲音”
沒人回應他,撈了一夜,大家夥兒累啊。
突然,高大人蹦了起來,手指前方水面,激烈的抖。
“我兒,我兒,快——”
湖水很清澈,眾人很驚悚。
我的爹和娘哎,誰特麼落水兩夜一天還能開成一朵青蓮花的?不是說綴了石頭的?
該不是——
高公子,您快上路吧,別耽誤您投胎啊。
船已靠近,高大人伸手去拉兒子,透過清透的水他看清了,兒子被綁著呢。
人沒死,通天的怒火就燒了起來,等著,賊人,老子不讓你身首異處老子就白為官一場!
喊人:“快來幫忙。”
眾人忙上來拉,還有人跳到水裡去託,一託,發現,我的娘,真活著!真有石頭!這是怎樣的奇蹟!
腦袋露出水的高遠徹有氣無力的叫:“把石頭拉上來,那是罪證。”
人和石頭都上了船,鬆綁。
高人心疼的老淚顫顫:“快,回家,請大夫。”
兩夜一天啊,這繩子綁得緊啊,又在冷水裡泡,這個時節,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高遠徹覺得自己還行,還安慰老父親:“爹,我沒事,對對對,咱快回家,我要趕緊換洗收拾了去感謝恩人。”
沒心沒肺的。
高大人一巴掌沒拍下去:“你說,誰?誰害得你!”
一船的人聽著。
高遠徹沒立即說:“咱回家再說,爹,你趕緊帶我回去。小神師說了,讓我過了這一劫去找她,說我要是不及時感謝她後果很嚴重。”
什麼跟什麼?
“哎呀,我路上跟你說,快呀。”
高大人懷疑自己兒子是遇到仙人跳了。
等他坐上馬車,聽兒子說了怎麼遇的險就不這樣想了,感激涕零啊。
“神人,真乃神人也。”他扒拉著兒子的臉,恨鐵不成鋼:“你怎不讓神師多打你幾巴掌。”
“唉,我也好生後悔。”
高大人復咬牙切齒:“秦家!我與你誓不兩立!”
高遠徹反而勸他:“爹,我估摸是秦姍姍自己歹心,關秦家其他人什麼事。我看秦家的長輩和公子都不錯的。犯不著為個歹毒婦人與一門結仇。”苦口婆心:“爹你一路走來也不容易,能不樹敵就不樹敵。”
高大人深感意外:“這口氣你也咽的下去。”
高遠徹有種堪破情愛的淡然:“爹,我就覺得,以前我是被豬糞糊了眼了,她秦姍姍哪裡值得我高看她一眼,更不值得咱家因她樹敵。反正我活著回去她是完蛋了。這事當然不能算,看秦家怎麼做唄。秦家二房大房本就不和。說不得咱們報了仇還能有別的收穫。”
高大人驚呆:“你還是我兒子嗎?怎麼突然如此城府識大局了?莫不是水裡什麼東西附了我兒的身!”
說到最後一句,已是疾聲厲色,恨不得手裡有符